陈大正的酒量不错,安德诺的酒量也不错,两人棋逢对手,拼了个旗鼓相当,也都拼出来了兴致,结果就是陆文青带着个烂醉如泥的陈大正在深夜上登了回德县的火车。
回到德县天色已经快亮,在前来接站的陆文正的帮助下把陈大正背进车里,陆文青刚靠在副驾驶座位的椅背上,一股困意就涌了上来。
不知道德国人是否都是这样的好酒量,安德诺喝啤酒能一个人压制住陈大正和陆文青两个,还好中途在陆文青的强烈要求下换成了白酒,陈大正才能以同归于尽的方法搞定了安德诺。饶是如此,陆文青也没少喝了酒,火车上看着陈大正一路没敢睡,这会儿放松下来,眼皮子立刻合在一起分都分不开。
陆文正看到二哥睡着了,小心翼翼的关了车门,但汽车启动的晃动还是把陆文青给摇醒了。
“大哥上车了没?”
陆文青揉了揉双眼,开口道,今天是陆文远回来的日子,约好了上车前给家里拍个电报。
“昨天夜里八点上的火车,说是今天上午十点到站。”
陆文正目不斜视的端坐在驾驶位上,双臂紧绷拿着方向盘。
他开车还不太熟练,去年暑假刚刚学会,陆李氏本不放心他来,但陆文正早就偷拿了钥匙,订了闹钟睡到点直接来的,陆李氏也是听到下人回报才知道的,又气又怕。陆守荣倒是没什么反应,笑了笑然后继续睡觉。
这会儿才早晨五点多,路上基本没有行人,虽然天空飘着白色的雪花,但陆文正还是很快就开车回到了陆府。
让值夜的门房先把陈大正扶回去休息,陆文正本想扶着自己二哥先回院里,但陆文青坚持先到库房看看昨天深夜拉回来的那些货物,陆文正没办法只好领着他去了。
亲眼看到所有的货物,并且还打开被帆布包裹的小箱子让陆文正数了一遍之后,陆文青这才彻底松了口气,在兴奋不已陆文正的搀扶下回到自己床上,给陆文正交代了一句大哥来了把他喊醒,然后就晕晕沉沉的睡了过去。
陆文正把自己二哥送回房间后,本想回到自己屋再补一觉。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再也睡不着,脑海中不断回想刚才自己二哥让自己打开那个被帆布包裹的木箱的画面。
那可是足足五十把真枪啊!而且弹夹里都装满了子弹,陆文正虽然不知道自己家为什么突然买这么一大批枪,但总感觉有一种大事正在发生的感觉,心底的兴奋有些压制不住。
陆文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陆文正本想来把他叫醒,却被陆圣筠给拦住了,等他醒来的时候,早晨的小雪花已经变成了下午的鹅毛大雪,不过对陆家的喜庆气氛却没有丝毫的影响。
因为参军三年从未在家过年的陆家老大陆文远回来了。
陆李氏在大儿子从车里下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泣不成声,陆文远下车之后就跪在地上给陆李氏磕了几个响头,双目也是泪眼婆娑,连带着一旁的陆文正和陆圣筠也是红着双眼。
陆守荣为了维持做父亲的尊严,强忍着没有去陆府门口接儿子,但坐在书房内却再也找不到往日沉稳的心态,手里拿着曾国藩《治学论道之经》,看着静心生智的道理,内心却始终平静不下来,最后只能长叹一声,放下了手中的书,在窗前不住的眺望。
等到陆文远来到书房后一声不吭的连磕了几个响头的时候,陆守荣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汹涌,眼框之中终于泛起了泪花,哆嗦着伸出手把自己儿子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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