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
鸡腿的味道还没来得及在唾液里浸泡就已经无影无踪。
弟兄们前一刻还在食堂门口回忆着鸡腿的美味,这一刻都已经站在中操场上进行第一课时的训练了——站军姿。
站军姿是最简单最基础的一门课程,也正是最重要的一门课程。站军姿练得好坏影响到以后各种动作的精气神,相当于武术中的基本功——站桩。
站军姿,头要昂,胸要挺,腹要收,背要直,手要贴,腿要并。虽然步骤并不多,但是做起来可并不容易。而且,要始终保持住一个姿势,那是需要多么顽强的毅力去忍受单调的寂寞。
都说没妈的孩子像根草,这句话实在是太有哲理了,简直是为后娘养的三区队众新兵杜撰的。可怜的三区队一众人同别人一样顶着毒辣的太阳站着军姿,除了脸色有点白,额头直冒汗之外还共奏出一曲“空城计”。
在三区队方队的正对面趴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德帅,像一根草的张德帅。每个包干区都是专人负责的,区队里的班长在最后是要检查验收劳动成果的,所以张德帅所承担的包干区是老三直接任命的,不管别人如何如何,他是免不了一顿责罚的。
张奇斌被管池河叫去喝茶了,临走前嘱咐老三好好照顾一番张德帅,能使出来的尽量别藏着掖着了。
“那个谁,班长啊,我快不行了~”张德帅中气不足,气若游丝,眼珠子直泛白,看起来像是要归西了。胸脯和地面进行着最亲密的接触,屁腚撅起三十五度打算和太阳肩并肩,像蛤蟆功练得走火入魔直至半身不遂。
老三本来就被张德帅整的一肚子火,火得都忘记自己许久未进食了。可是,偏偏有人就是欠,明明可以偷下懒,非要去找罪受。可不,导火索一触即发。
老三是农村来的孩子,因为家境不好才决定到部队过有保障的日子。因为是农村人,从小就过着别人有他没有的生活,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所以非常要强。他只是一个上等兵,也就是常说的二年兵,兵龄并不长却因过人的考核成绩被大队留下带兵。这是他的骄傲,也是他的痛。
自己的本领被别人认可那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不管走到哪里都感觉面上有光,锃亮的。可是,好景不长,老三发现除了自己和极个别的战友外其余的同事要么就是曾经身居重要岗位下连“养老”的老兵,要不就是军中大院子女。
这些人要资历的有资历,要背景的有背景,做什么事在大院里都是如鱼得水,畅通无阻。原本以为凭借自己过人的军事成绩就算不比人家怎么滴怎么滴,也不能输于别人吧。但是,事实就这么残酷,碾碎了他天真的泡沫,致使他脱离幻想回归现实。
这些人中表现的最明显的要数管池河了。管池河,三十开外的中年大叔,从不知名的高校毕业,传闻是高干子弟,族里有亲戚在军区担任重要职位,为人桀骜不驯,目中无人,特别是对那些职位资历不如他的,这里面就包括了老三。
管池河平时的所作所为老三都看在眼里,他从未享受过公平待遇,甚至在称呼上也是那么不尽人意。
所以,没有高出别人难以企及的绝对高度就根本没有自傲的资本。
因此,生活并不如意的老三即将要爆发积聚了一个冬天的怒火,仿佛要燃遍整个苍穹。
“啪”一记清脆响亮的音浪向四周传播开来,张德帅只觉得自己脑门子一会儿凉飕飕的,一会儿又是火辣辣的,还有点晕乎乎的。
“不行了是吧,我要不要给你再加点料?嗯?!”老三说完就是一脚踩在了张德帅的背上,将他嗷嗷的气都给逼了回去。
张德帅额上直冒冷汗,未进食的空腹感和运动过后的疲惫感压榨着他最后一丝力气,昨天半夜里受了伤的腹部又开始疼了,承受着老三打实了的一脚,如山岳在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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