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静静地看着，突然展颜笑道：“道友何来？”
秦长生也是凝视着眼前人，是个人族少年的模样。
少年裸露的手臂上、脖颈间，隐约可见几排细致的鳞片，有些稀薄，像是新生，刚长出来没多久。
他不是妖族，而是被妖力污染了血脉、身躯的人族。但他同样不是人族，至少，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不是。
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中，映照着万物乾坤，分毫毕现。
瘫软在地上的狼王，在这眸光之中，已经是不复原来模样，像是无数星点组成的巨大星座一样，繁复非常。
这每一个星点，都闪烁着明暗不定、奇妙非常的光芒。无数的星点相互勾连，串联成线、成图，丝毫不显得拥挤，反而是条理分明，井然有序，构成一个活灵活现的整体。那是狼王，另一种视角之中的狼王。
圣人！
秦长生看到这目光，就是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以圣人的高度居高临下，看到的不是寻常的血肉之躯，而是从道的角度出发。世间万物，无一不是道，一切皆是道的一种组合。
“我从天外而来。”秦长生微笑着回应。
至于冒充人族的圣人？真是好笑。这个世上，总共就那么几个圣人，百族中还陨落了两个，没有新的圣人出世，在这个妖圣面前，能够冒充谁？
这个妖圣再掩饰自己身份，那也是本土的，知根知底，一个外来的人，能够怎么冒充？
“天外。”少年眼睛一眯，继而舒展开，笑着点点头道：“很久没有天外来客的消息了，倒是我撞上大运了。”
“道友来此，想来也是为了这上古遗迹，正好同路，不如同行？”少年笑眯眯的邀请。
“这也好。”秦长生不反对。
这个地方，自己毕竟是外来户，对于这些古地的种种，哪有这些原住民知道的多。此地虽是先辈遗留，但他们，才是长居此地的生民，传承久远。
“那是古庙。”少年转身指点着坍塌庙堂道：“传说中，那是祭拜先神的庙堂，可以上通天宫。不知遭遇了什么变故，一夜间崩塌了，再也没有消息。”
“此地的雷光，全都是从庙堂中出来的。”秦长生看着远处。
这里是银光的尽头，虽然庙堂那边已经是没有多少银色光芒，但那里有着更加恐怖的气息，与银色雷光一脉相承，或许这铺天盖地的银色光芒，只是一种劣化的东西。
“那庙堂之中真正的恐怖，会是什么模样？”秦长生心中好奇了。
“不知道。”少年也是皱起眉头，犹豫了一下才道：“我祖师曾经说，他的师兄也曾经来到过这里，当场就化道而去，他是一位大圣。那时候，这里是一片空白。”
少年盯着前方的这段空无，如临大敌。
“两万年了，这里的雷光已经是出现两万年了，这么多年的岁月侵蚀下，也应该是消退了。”少年呢喃着，手中飞出一座白玉桥，直冲空无而去。
白玉桥很古老，样式古朴，整体依旧是洁白无瑕，爆发出炫目的光芒，银色雷光都被冲飞出去，炸开一大片霹雳。
白玉桥横空，冲进空无之中。
众人都是睁大眼睛看着，又是期待，又是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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