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牙望着重新振作起来的鲛人,面露严峻。定海城内的火烟弹接二连三地投掷出去,可是鲛人似乎不再受到影响。
“屏息,他们作为海洋生物甚至能在海中呼吸,上了陆地能够轻松控制自己的呼吸。”吴均的喊声让羽牙瞬间明白过来。
“还有什么对策吗?”羽牙焦急地追问。吴均点点头,示意身后的士兵将众多铜锣大鼓拿出来。只见吴均递给羽牙一对棉花,让他塞在耳朵里,紧接着摆摆手,所有士兵带上耳塞,使劲的敲打面前的铜锣和大鼓。
他们敲打得毫无章法,简直就是贯穿脑海的噪声。羽牙很庆幸自己带了一副耳塞,否则要被震聋。而底下的鲛人就没有那么好运了,被杂乱的吵声扰乱思维,再度乱作一团。
吴均解释道:“鲛人的嗅觉被阻碍,他们只能依靠听觉。鲸棘位于远处靠拍子指引他们方向,而我们也可以通过声音扰乱他们的听觉。”
望着城下捂着头两侧的鲛人,羽牙甚至感到有点可怜。他们没有外耳,所以不能靠双手有效的组织声音进入他们的大脑。鲸棘看着失魂落魄的同胞,满脸愠色。
眼看鲛人落入下风,侯天亮异常喜悦,赞叹道:“吴均你可真有办法。”一旁的羽牙也非常高兴。然而吴均的脸上始终没有激动的神情,他对二人道:“火烟弹数量有限,不可能一直存在,一旦烟雾消失,敌人还是能靠嗅觉摸索到我们的位置。”
二人意识到自己高兴早了,赶紧换了脸。
“看来非战不可了。”吴均和侯天亮再次看到羽牙坚毅的神情,预感到这个男人会和敌人决战到最后一刻。
正如吴均所言,在火烟弹结束投掷后,烟雾散去,鲛人又一度掌握了方向。他们昂起头,呼吸空气,感知到人族的气息。一群鲛人手持钢叉又向定海城冲来。
忽然,鲛人脚下一空,跌入定海城城墙前面的土坑中。羽牙大手一挥,士兵们将滚烫的热油从热锅中倾倒而出,浇在下方的土坑里。底下的鲛人发出惨烈的叫声,还有“呼呼”的痛苦哀嚎,非常瘆人。
一支火箭从上射下,落入滚油中,眨眼间激起火海,灼烧炙烤着底下的鲛人。作为海中的智慧种群,鲛人还是很害怕火焰和高温的。热油点燃的火焰熊熊燃烧,顷刻间,陷入土坑的鲛人就损失惨重。
由于一道火海屏障的阻碍,以及堆成小山丘一样的鲛人尸体,后来的大军很难接近城墙,在继续下去毫无意义。于是鲸棘敲击钢叉,命令所有鲛人撤兵。叫人接到指令后依次撤离。
“我们胜利了!”定海城上的士兵高举双手欢呼雀跃。不光是参与城防的老兵、渔猎军,就连城中百姓也都庆祝起来,所有人大受鼓舞。要知道,定海城作为渔猎军的大本营,在沿海生活的百姓眼里就是对抗鲛人的庇护所。定海城顶住了鲛人的袭击,就是敌人不能战胜他们。
“还没有胜利。”羽牙冷不丁的一句话,让所有人停下手上的动作,一脸惊愕地看着他。羽牙丝毫没有注意到民众的眼光,继续说道:“他们刚才损失的只是他们的一小部分,而我们几乎所有的城防工具都用完了。巨石、弓弩箭矢、火烟弹这些都所剩无几。按照鲛人睚眦必报的习性,他们很快会卷土重来。”
民众们陷入思考,逐渐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们失去了欢呼庆祝的想法,挂着愁容返回自己的家,而士兵们一个个也打不起精神,低着头,沉默不语。
“何必打击他们,一次小小的胜利可以大大提高自己的士气。”侯天亮在一旁劝诫道。
“我们这不是游戏博弈,有赢有输,而是战争,只有生和死,看的是最终的结果。只有胜者才配站着庆祝。一丁点的胜利就冲昏头脑,非常容易叫人失去最后生的机会。”羽牙见识过莫汉与马龙战争的情景,早已意识到战争的残酷性。
吴均和羽牙一个对视,心里认可羽牙的做法。
处理好尸体和城防任务后,羽牙带着士兵来到定海城的街道上,呼唤全城的居民聚集在城中央的广场上。广场上矗立着应皇持剑指向东海的铜像,纪念应皇率军平定东海的伟绩。应皇的身后是一块铜铁方碑,上面刻着追随应皇的三千勇士的姓名。
在这么神圣的铜像前发表宣讲,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众人议论纷纷,人声鼎沸。羽牙走上临时搭建的木台,正好位于应皇铜像的前方。他挥挥手,百姓们纷纷屏息凝视。
“同胞们,我不想隐瞒你们。定海城到了最危难的关头。五万渔猎军被调往前线,同莫汉的军队激烈厮杀,只有一千人随我回来防御。然而外面的鲛人却足足有两万之众。”
台下的百姓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建成伊始,都未曾有过的规模。
羽牙扫视一圈台下的民众,继续说道:“我们刚才的确取得了小小的胜利,虽然可喜,但不值得庆祝,因为暴风雨即将来临,定海城的屋檐很有可能坍塌,庇护不了所有人。我决定给你们两个选择。”
台下的观众目不转睛,羽牙顿了顿,说道:“一是可以带领家眷连夜逃离定海城,向西边更加安全的地方逃离,我相信鲛人还来不及侵占内部。另一个选择是拿起武器,保卫自己的家园。”
“从前,渔猎军的选拔苛刻,很多人都想加入其中但是可惜没有资格。但是这次,我愿以我人格担保,所有拿起武器抵御外敌的人都将被冠以渔猎军英雄之名。我们将共同守卫定海城,这片应皇开拓的土地,直至最后的鲜血流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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