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坟前尿
清朝光绪年间,直隶沧州满庄有村民姓满名佐,因家境贫寒,自幼放羊,未读私塾,一文盲也。其憨厚老实,为人忠诚,然年过弱冠,仍未成亲,孰家女愿嫁贫寒户?其父母焦急,求媒妁者助之,然终未果也。
满佐有一表兄,姓常名颖,居黄骅县常庄,距满庄东百里。清明节后一日,其应父母之意,至表兄家探望,因路遥,当日未能归,只得留宿一夜。其表兄乃豪门霍府守墓者,与妻小靠霍府雇薪度日,比满家稍富,居陋室三间,无院墙围之。出屋门不远即荒地,荒地坟冢重重,墓碑林立,因战乱不息,霍府败落,霍公墓多年失修,坟头荒草披之。
入夜,满佐与常颖分东西内屋寝之,四更时分,常颖起夜小解,隔门帘望之,见满佐西内屋烛灯仍亮未熄,其恐发火灾,遂欲进屋吹蜡熄之。然常掀帘视之,见床上并无满,人何处去也?其认为满半夜定去厕小解。厕建房后,常如厕,未见满,其小解归,稍候,仍不见满归,其预感不妙,遂忙提灯四寻之。
常持灯于房前寻之,未见满,又至房后续寻,行数步之后,灯光下,突见前不远有一黑影坐于地,其趋而视之,果满佐也。其见满坐地,目光呆滞,举止僵硬,正抓泥入口食之,似呆傻般。其大惊,疾呼满,然满已失知觉,无丝毫反应,似入异世也。
常提灯细视之,见满竟跪于霍公坟前,墓虽失修,然墓碑字赫然入目。其呼满无以应,稍候,见满向其诡异憨笑,手抓泥上举,示意其同食之。其顿知满中邪矣,急回屋,从家中取糯米少许,并拎一小锅速至霍墓前。其守墓多年,稍懂驱邪之法,遂施之。
至满面前,常速敲锅沿,疾声喝骂妖邪,又将糯米撒于满身。如此持之良久,见满啊叫后,突倒地晕之。其忙将满负之返屋。其妻闻之,速取水将满口中泥清除,夫妻于满身侧,彻夜守之。
次日晨,满渐苏醒,醒来后,其觉口中尿味浓然,即刻哇哇呕之,将昨夜所食泥尽吐方休。常问其知否昨夜遇何事,其忆之良久,叙出:
昨夜满睡至四更被尿憋醒,点燃烛后,去屋后方便。其出屋,遇冷风,顿觉迷糊。朦胧月光下,晃晃然前行,至荒草处止步,眯眼小解之,其不知,尿于一坟前,竟不觉也。
满小解后,正欲回屋之时,忽阴风骤起,荒草摇曳,其见不远处一老翁蹒跚而来,须发皆白,发髻高挽,未留发辫,身着白丝袍,穿戴似前朝。老翁行至近前,恭而有礼,曰:“请壮士至寒舍一叙,吾特备小酒,请欢饮之。”其认为老翁乃附近村民,又见如此热情,彬彬有礼,实难推辞,遂随老翁去也。
行不远,至一宅院,满见宅院年久失修,陈旧不堪。进屋后,宾主坐定,其见家具古香古色,似用多年,旧损未修之。
老翁拍手唤仆,一丫鬟从内室出,其令曰:“现有贵客登门,请置酒宴待之!”满细视丫鬟,见女身着粗衣,桃李年华,姿色平平,额有一黒记,似黑枣般,一农家女也。丫鬟遵令出屋。片刻之后,丫鬟摆妥酒宴,丰盛之极,酒菜香气诱人,满馋涎欲滴。老翁言声勿客气,敬请食之,并持箸夹菜,提壶斟酒,曰:“请壮士开怀畅饮,无须拘束也。”
满见老翁只观不食,惑然问:“老伯为何不食不饮乎?”老翁回曰:“老朽近日脾胃不适,难进食,故而不食也。”其不再客气,持箸食之,举杯饮之,然菜虽香味诱人,食却索然无味,冰凉袭口,酒饮后,其觉味异常,其不愿辜负老翁之善意,无奈,持而勉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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