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初上
韩王都的清晨是极美的,就算白亦非不喜欢阳光,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从韩王宫出来后,白亦非第一次仔细观察起这座老城,
王都的房子并没有想象中的华丽,很朴素,却也很随意,能给人一种放松之感,就像韩王都的普通民众,只是用心的品味生活,而非克制渲染,就是这样的平静,却能让人生出感动,平静中生出浪漫。
白亦非牵着飞雪从韩王宫走出,一路从万人空港,到门庭若市,人们面色平静,昨夜的纷乱对他们似乎没有丝毫影响。
只有见到白亦非时,有的会躬身避让,有的孩子则干脆直接躲了起来,只有几个胆大的藏在暗处偷偷打量白亦非,他们的行为无异隐喻着权贵长期的压迫。
一路走来,阳光越发明媚,因功法原因,白亦非反而感到不舒服,又走一段,便见一家油纸伞铺子。
白亦非不喜刺目的阳光,便走了过去挑挑拣拣,最终寻了一柄画有一尾青鸾的油纸伞用以遮阳,白亦非刚想掏钱,却突然想起自己没有带金银出门的习惯。
哪知,自从白亦非进门就胆颤若惊的掌柜见白亦非想掏钱的动作,大惊失色,就要跪下,道:“万万使不得啊!”
油纸伞掌柜算是替白亦非解了围,白亦非见掌柜反应,也知道掌柜可能认出了他的身份,毕竟他这一身装束太过显眼,红衣白马。
“哦?”
可白亦非有些好奇韩王都民众对他的态度,便也没有去扶头发花白的油纸伞掌柜,而是淡淡问道:
“为何?”
油纸伞掌柜擦了擦额上冷汗,这才,小心翼翼问道:“小老儿有眼不识泰山,斗胆一问,阁下可是血衣候大人?”
白亦非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并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见白亦非没有否认,油伞老头似乎高兴了几分,擦了擦冷汗,小心僵笑道:“侯爷想必忙于军事,极少见侯爷在新郑露面,前年前征战百越开疆拓土,侯爷早已是整个韩民的英雄,区区一把油伞,侯爷只管拿去便是,若小老儿敢收侯爷银钱,怕是要被街坊邻居戳脊梁骨!”
油伞老头虽面露惊色,却又忍不住滔滔不绝,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想说,白亦非还有要事在身,便直接抬手制止了他,淡淡问道:
“征战百越于你并没有什么好处,倒是这伞上青鸾是何人所画?”
“让侯爷见笑了,画艺为小老儿祖上世代相传而来,正是小老儿所画。”提起油伞,小老儿惶恐仿佛都少了几分,透露出丝丝骄傲道。
“甚好!”
白亦非话音刚落,便也不理油伞掌柜什么反应,撑起油伞牵着白马向紫兰轩走去,身后只留有连连道谢的小老儿。
白亦非看似不近人情,却是为油伞老头儿留下了善缘,想来白亦非的甚好二字应当会为老头儿带去不少生意。
这就是韩王都普通人对白亦非的态度,敬仰中更多的是恐惧,这是长期生活得小心翼翼的结果。
如今,韩王朝已经衰败不堪,韩王都尚且如此,恐怕越往外扩散,这些情绪便会越发顽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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