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的天华殿中,有片片的飞花叶片飘来。
韩非随意抬手接下一片,似花非花,似叶非叶。
微微有些无聊,这冷宫不愧是冷宫,明明还是白天,从天华殿向外看去,却仿佛已经入夜。
韩非身前有一张小案,案上有一副画的歪曲八弯的画,一片粉色花叶缓缓飘落于韩非身前酒樽之中,荡起阵阵涟漪。
“美酒在前而不饮,九公子是在等…什么人呢?”
韩非闻言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一指酒盏,呵呵笑道:
“大将军知道我爱酒如命,特意给我送来美酒,血衣候大人你说,是不是很贴心啊。”
白亦非自阴影中行出,见韩非如此乐呵,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道:
“确实跟贴心,可惜,只准备了一盏。”
韩非稍做试探,笑道:
“大将军恐怕不知血衣候大人要来,若大人感兴趣,尽管拿去喝便是。”
白亦非行到窗栏处,双手背握:
“别人用过的东西,我不喜欢,看过…也不行!”
似有冷风吹来,吹得一地繁花。
从窗栏处看去,有一谭很大的清塘,清塘中只有一座孤岛,孤岛上是一棵粉树。
有些被白亦非的话冷到,韩非尴尬一笑,见白亦非似乎对这冷宫有兴趣,便岔开话题:
“这个地方,对于任何人都是禁地,不过对于血衣候大人来说,显然不是难题!”
“哦?”
“任何人?是否包括~鬼谷传人,卫庄?”白亦非轻抚没什么胡须的下巴。
韩非显然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这里曾经是一座冷宫,有过一些往事,不知血衣候大人是否有所耳闻。”
白亦非对于郑国冷宫虽然知道一些东西,但是,也不便与韩非谈论太多。
“九公子有所知?”
“不曾……不曾……呵呵……哈哈……”韩非套话被揭穿,就想饮酒掩饰,酒杯抬起。
这才想起是姬无夜送来的好酒,僵在原地,便越发尴尬了。
“郑庄公?”
白亦非有些奇怪的喃喃自语,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看似微小,却重要的东西。
“一位不可一世的君王霸主,郑国的第三代国君,春秋年代,诸侯中的第一位霸主,郑庄公在位期间,郑国强盛一时,他的光芒,甚至让大周的天字都黯然失色。”
“而大周自平王东迁,地位逐渐式微,对于越来越不听话的郑庄公,天子联合四国,欲消取郑国封藩,但天子联军却被郑庄公打的溃不成军,五霸虽强,但郑庄公的崛起却是这乱世的开始。”
韩非把明面上的东西说完,便恰然而止,显然,更深处的东西却不是二人的关系所能讨论的了。
白亦非听着韩非介绍完郑庄公,却突然想起一些东西,便道:
“九公子师出儒家?”
“确实如此,我老师荀子,在王霸一篇中点评,诸侯各自为政,继而崛起的春秋五霸中,到楚庄王问鼎中原,春秋就此渐行渐远了。”
“问鼎,九鼎?”
“禹王窥天机而受神策,分天下为九州,集四方鬼神之力,铸造九鼎。”
韩非继续道:
“九鼎历经夏、商、周三朝相传,天子威严之所,国家社稷之重,楚庄王向大周询问九鼎之大小、轻重,这个看似轻瞄淡写的提问,却使天下诸侯震惊。”
“天子已死,诸王纷争,即为神策,何用鬼神?”白亦非浅笑抚须。
“这就不是韩非所能得知的了。”
“九公子倒是如数家珍,不失为有趣之人。”
“哈哈……”韩非哈哈一笑,道:
“不过是些人尽皆知之事,此刻无酒作陪,只得闲来唠叨。”
“本候倒是欠了九公子一樽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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