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说……我经常派人去附近的村镇强收马料费,一个月收一次……嗯,不交钱的就扒房牵牛。”
场监一手捂着脸,翻着蛤蟆眼,慢吞吞地,仿佛是在讲别人的事。
“还有呢!”
“还有就是在附近的官道拦路设卡,收过路费,不给钱的一律捆起来抽鞭子,禁止通过。”
“继续!”
“放驴打滚印子钱,就是高利贷……还不上钱的一律关马棚,逼他们吃马粪喝马尿……”
“接着说!”
“……别的也就没什么,逼良为娼、欺男霸女这种缺德事都是乔胖子干的,我从来不沾这种下三滥的事,太有辱斯文了。”
“靠!你还知道有辱斯文,真是恬不知耻!”
我忍不住啐一口,这哪是什么场监,简直就是为害一方的黑社会。这样的人居然还觍着脸说什么有辱斯文,妈的简直就是斯文败类,“说吧,到现在逼死几个人了!”
“不不不,林场长这个可真没有,逼死人命可是要杀头的!我虽然贪点小财但是也知道分寸,平时就是吓唬吓唬他们……”
“放屁!师父他在撒谎!”
臧臣隆声色俱厉地怒斥道,“师父你不记得了,被这老狗逼得家破人亡的不下十几家,上个月邓寡妇一家四口投河自尽,就是这老狗干的好事!”
“哎哎哎,这些事跟我没关系啊,都是那个乔胖子背着我干的,我不止一次的说过他,图财害命的事坚决不要干,狗东西就是不听……林场长你息怒,真都是乔胖子派人干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最多也就是帮他疏通一下上边的关系,我也担心他们折腾的太过分……呜呜呜……”说着说着,场监竟然觍着脸哭了起来。
“……够了!别嚎丧!我算看明白了,你这就是地痞流氓的保护伞啊……先说你的事,那个乔胖子我会找他当面谈的。”
我憎恨地痞流氓,但更恨那些保护伞。这帮孙子花着老百姓的税钱却干着伤天害理的勾当,满口仁义道德,肚子里却黑的发臭!
“汤普森拿纸笔去,让狗日的把刚才的话一字不差地写下来。对了,你们好好看着点……要是写错一个字啊,就帮他长长记性!”
“遵命!”汤普森答应一声,一路小跑着取了笔墨纸砚,“写吧……场监大人!”
此刻的场监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蔫头昏脑得没了一点威风,看得出来,这老小子的心理防线已经破防了。
“说说吧,你们打算咋办?!”我不再理会场监,而是转身面向那三十几个差役。
差役早就成了丧家之犬,不管有没有受伤,全都跪在场院里,哀嚎着求饶:“大人饶命,小的们是马粪蒙了狗眼,瞎子似的不识得您老威名,所以才冲撞了虎威……求大人从轻发落……小人们家里也是上有老下有小,都不得已而为,大人饶命啊!”
我冷着脸逼视着这群污七八糟的东西,忍不住咒骂:“都特么别跟我扯犊子!忽悠谁呢?本场长是三岁小孩么,你们这群欠抽的王八羔子,老子一搭眼就知道是什么货色!告诉你们,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
场院里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差役都低下了头,他们亲身见识了我的厉害,场监的熊样子也近在眼前。无论如何,再也没有人敢刺皮了。
“我还不想赶尽杀绝……”我缓了一口气,尽量用和缓的语气说道:“这样吧,给你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臧臣隆,你从新给他们分配工作,都劳动改造去,扎草、喂马、卸货、清理马厩,这些粗活累活统统分给他们。”
怎么处理这群混账还真是个事,又不能真的全杀了,我能想到的也就是劳动改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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