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两日之后?!”
乐进重重坐下,差点撞翻身前的案几,现在已是子时二刻,满打满算不过一天半了,东吴挟十万之众来势汹汹,如此之举,谁能相信投降免死的话?
况且在坐都是成名已久的武将,身上早已背负了太多的光环,一旦不战而降,不论能力大小,武力高低,恐怕此生再难抬头。
可守城的话,仅凭己方这不到万人的数量,无异于以卵击石。
历来有言,“文死谏,武死战”,生逢乱世,领兵打仗最终衣锦还乡的寥寥无几,马革裹尸已是身为武将无奈中最光荣的选择。
也罢,死则死矣,为将者,不就是奋强突固,表率三军么?
只是不知他们怎么想的
乐进皱眉思忖着,眼神瞥向营帐内的另外二位。
只见上座的李典闭目深思,眉头也是轻轻皱着,嘴唇不时微微翕动,好像在算计着什么。张辽则低头看着刚刚送到的信函,不时抬头望向帐中悬挂的地图。
乐进有心开口询问,可看着张辽李典心事重重的样子,又不知从何问起,握紧的拳头在案几上蹭来蹭去,搅得杯中的清水来回漾着,就在他终于按捺不住,举拳准备打破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时,李典忽然开口了。
“文远将军?”平淡的语气,听不出一丝波动。
“末将在,曼成将军有何计议?”同样不冷不热的回答。
乐进狠狠锤了一下大腿,这种不咸不淡的氛围,他实在受不了。
主公的那封写着“贼至乃发”的信函他也看了,一反平时运筹帷幄的样子,没有详尽的作战安排,只有寥寥数语。
“若吴军至,辽、典领军御敌,进固也,薛悌不得与战。”
那个薛悌,乐进平时跟这种文臣打交道比较少,只记得是个普普通通,说话有点俏皮的家伙,管管老百姓还行,适才启函的时候,他也在一旁,待看到主公写的那几句之后,一脸的难以置信,同时夹杂着愤愤不平。
书生,呵呵,老老实实待在后面吧,所谓书生意气,在大刀长矛跟前有什么用?还不是俺们这种大老粗好使?
主公英明!
乐进当时就在心里默默赞了一句。
如今自己是豁出去了,可座上那两个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思,一来一往,清淡的就像这杯中的水,让乐进咂不出味儿来。
“此时局势恐已在主公料想之中,然信中所言太过简略,吾心中有惑,未感轻言,顾君计如何尔”,说着,李典目光悠悠的看向张辽。
“不敢,”张辽表情凝重起来,跪坐朗声说道:“主公对战之策虽然简略,但究其本意,不过‘渡河未济,击其中流’八字为训,敌军新驻不久,基础未稳,叫嚣两日攻城,不过是缓兵之计,若此时进攻,破其守备,挫其锐气,我军可得喘息整备城防,坚守待援,月下引弓者,虚张声势尔。”
“虚张声势?!”乐进起身道:“适才斥候回报,城东,城南林木俱已被砍伐干净,唯留城北一处,将军熟谙兵法,知道围师必阙的道理,如今只怕军心将溃,重整已是难能,主公所言,应是令吾等领军奋战,固守待援,何来逆击之说?将军此言,莫不是另有打算?”说罢盯着张辽,眼中即怒且疑。
张辽听到“另有打算”四字,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瞬息即平。
众所周知,张辽是个降将,而且是个曾带给曹魏不少麻烦的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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