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百流站在一处山岗上俯视着整个战场,身后跟着的依然是那个不善言辞的黑衣武士。
远处跟随着“徐”字大旗的方阵已经开到合肥城下,攻城锥已经安置在了方阵的前列,投石机也在方阵中央稳稳地落下了底座,整个战场一片寂静,除了....
白百流无奈的看着仍旧纠缠厮杀在一起的右路军右翼,那里正发出一阵欢呼,引得左路军原本已经结好的方阵都有些震动,并且随着阵阵欢呼,右翼的士兵竟然开始溃散。
白百流抬起扇子指了指那里:“如果没记错的话,张辽此刻应该已经把陈武斩了,呵呵,名将的鲜血,最适合浇灌杀戮的鲜花了,可惜,我们不能这么坐视吴军溃败,无法亲眼目睹一代名将的成长,真是有些意难平啊。”
黑衣武士不发一言,只是跟随着白百流的指点,变换着注视方向。
“走吧,等张辽把孙权逼退,也就是咱们登场的时候了。”
说着转身向山背走去,那里静静伫立着的,是一百多具秘术催化的死亡代言。
“嗯?”白百流和黑衣武士齐齐转头看向一侧,只见一道人影迅捷无伦的跑了过来,身后跟着几个土黄色身影,好像是一场追杀。
“你们到底是人是狗?”聪一边跑着一边大喊,他举起缚在掌中的小铜镜看着身后,默默估算着恿豺斥候的距离,寻找盘算着下一次加速变向的合适位置。
身后四脚着地,同样疾掠而过的恿豺斥候没有回答他,只是跃上一旁的树干,四肢借力蹬出,瞬间便追至聪近身。
聪看着镜子里飞速袭来的身影,向一旁猛地蹿出去,地面因为急速的变向蹬踏,犁出了深深的沟壑。
身后的恿豺斥候去势未停,直接落在了原地,而后才向后折去,如此是想着将聪逼向一同跟随来的战友。
其他几名斥候心有灵犀地在高速奔跑中,渐渐拉开了彼此间的距离,在聪被逼得转向后,正好面对三人形成了前后夹击的形势。
聪捶了捶有些颤抖的大腿:“先报一下来历好不好?万一是友军呢?”
为首的恿豺营斥候取下携在身侧的短弩指着聪,一边掏出了一小瓶药扔在了聪面前:“你是我东吴的人吗?”
聪摇了摇头,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摇摆。
“那就喝了这个,我能保你不会死在这里,至于回去怎么样,看你配不配合了。”
聪踢了踢地上的瓷瓶,并没有去捡起来,他摸了摸耳朵,刻意留长的尾指甲啄破了刻在耳后的小小音符刺青。
“如果说,”聪大声说道:“我可以成为你们东吴的人呢?”
斥候有些不解,这么近的距离,需要这么大声音吗?
“那也得先把药喝了,能不能效忠东吴,你我说了不算!”斥候们持着短刀逼近。
“你在说什么!?到底行,还是,不行!?”聪一边有节奏地点着头,一边大声发问,仿佛无声地劲爆节拍在耳边炸响。
斥候们不再答话,几乎同时扣动了弩机。
你知道什么动物运动速度最快?
燕子的平均飞行速度大约每小时120公里,猎豹作为最快的陆地动物,平均奔跑时速不过100公里,而最快的军舰鸟,能达到400公里的最高时速。
已知人类最强弩箭的初速度,是每小时360多公里。
那这些动物能躲过近距离发射的四支劲弩吗?
无从比较。
至少这些斥候从未想过这些,而此刻他们却被另一个问题所困扰。
刚才那个神经兮兮的人,去哪了?
被包围的目标消失了,只在原地扬起了几片枯叶悠悠地落下,林间刮起了一阵莫名的风,沙沙,沙沙。
斥候们迅速背靠背结成防御阵型,弩箭漫无目的的指向心中任何一个假想的来敌方向。
沙沙,沙沙。
风,带着血腥味穿行。
落叶,随着生命的消逝舞蹈。
寒冬,封存冥王的双戟。
收割,是无知者的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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