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似雪饮了酒,却是有心出言试探,便伪装起来,以十余岁女娃娃的口吻问道:“小雪敢问大哥哥的名讳?却不知你和我这位黎大哥是如何认识的呢,小雪却是没听黎大哥提到过。”
那蓝衣公子左手开扇,却是笑着朝自己摇了摇:“不敢称讳!在下雅月魑,专爱结交江湖豪杰,前几日这位…黎兄来我家中作客,未及款待,却又不告而别,魑心中不安,今偶闻黎兄路过,故在此专等黎兄应邀。”
黎寒开听得“家中作客”、“未及款待”、“不告而别”三组词,却是像极了形容梁上君子的,于前些日子他和秋月白夜探高台之事,倒也贴切,不由得生出几分做贼心虚之情。随手拿起了酒杯,想喝一口缓解场面上的尴尬,才发现酒杯是空的。
雅月魑看了,却是笑着拿起醉梦葫又缓缓给他满了一杯,倒满之后,手忽而又转向了何似雪处,然而这次却只是在杯子前顿住,看着她宠溺地笑了笑:“小孩子嘛,现在还是少喝为妙,这以后品酒滋味的日子还长着呢,不急于一时。”说完,就把醉梦葫收回去了。
何似雪暗叹了一口气,才知道自从她与黎寒开两人进入这间酒楼开始,这雅月魑对自己的试探便开始了:“先是两个杯子,两杯酒,若我只是个普通的小女孩,便不会主动饮酒,后来又以“佳人”相逗,察我神情,见我有所异样,又借酒遮掩,便已断定了我不是寻常的女孩,可叹我饮完那杯酒后还妄图伪装……。”
雅月魑看着两人的气势都弱了半分,却是嘴角微翘,收了扇子,拍了拍手:“独饮无趣,既然黎兄喝好了,便请用膳吧,早早吃过,也好让魑略尽地主之谊,带两位见见这巫灵属地的风土人情。”
黎寒开一听,便知道该来的还是躲不过的,但是就想这么带他走,却也没那么容易。心意既决,黎寒开却是从容了很多,只见他缓缓拿起刚刚上的一只鸡腿,咬了一大口,朝着雅月魑嘿嘿一笑:“我说雅…抱歉,有点拗口,月兄,很感谢你的招待,但是我确实有事着急要回山门,只能婉拒你的好意了!”说完,又啃了几口,将鸡腿吃净,招呼着一旁的何似雪作势就要走。
可还没走出酒楼的门,两人便被几十个村民模样的人拦住了。黎寒开回头看了看雅月魑,却见雅月魑正拄着脑袋喝着酒,全然没看这里。
随着酒水入喉的声音响起,几十把断刃瞬间齐出,黎寒开和何似雪一瞬后跃,那一刻时间流速仿佛变慢许多,只见几十个刺客将两人缓缓逼过了雅月魑所在的桌子,而雅月魑眉眼未动一下,酒水如瀑涌入喉中,却溅出了几多微小的浪花,那浪花被身旁的兵戈所扰,乘着刃风甩向了黎寒开,却被黎寒开“赏花之诀”携卷狂退了近半尺, .ush.o 终是扑打在黎寒开的衣衫上,终于不见踪影。
浪花消逝后,时间仿佛又变快许多,却见黎寒开如烟似雾,在刀光剑影中不断穿梭,身影前后相接,好似众生之幻象,很快,众生显怒相,梅开三叠,雨霁云消。
而一旁的何似雪见刺客势弱,也转守为攻,用《琵琶行》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暗器手法,运使数百飞石往那些刺客的致命穴道击去。
正在这时,刚才还自顾自吃酒,面色不变的雅月魑,却突然将手中的醉梦葫横着一晃,溅出了一道清澈的水流,而后左手持扇,轻轻一挥,却见那水流瞬间被内力震散,便朝着迎面而来的数百飞石飞速撞去,顿时,空中溅起了一团团和着泥沙的水雾。
却见雅月魑收了扇子,缓缓走到何似雪的面前,用扇子尖轻轻点起了何似雪的下巴,颇为玩味地笑道:“小丫头年纪不大,杀心何故恁地大?”
何似雪自知不是对手,却也没撘话,只是站着不动。一旁的黎寒开正要开口相劝,却见雅月魑轻轻一笑,又把扇子从何似雪的下巴上撤了下来,单手打了个扇花,有些嗔怨道:“只是村民好客了些,又何故下重手呢,罢了罢了,二位既然不愿意作客,也便罢了……”
黎寒开听了不禁一喜,却没想到面前的这位蓝衣公子竟然轻易松口了。
然而,雅月魑下一句话,又让他睁大了眼睛:“不过二位既然执意离去,便带上在下吧,魑久居巫灵,也是时候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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