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瑟赶紧展开双手,托起整个水球,腕带开始疯狂运转,为他提供增幅,但是他仍然感觉自己的两只手都要裂开了。尤其是手心,水元素好像都在突击这个部位,要在那里钻出一个洞。
这个样子,他根本没法腾出一点精力去将药剂融入水中,有了混乱意识的水元素无法和这些药剂相容,即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药剂肯定是溶于水的。
阿昆和米娅同样不好受,他们原本以为自己已经适应了水体的压力,但在兰瑟加入后,这团水又变得截然不同。阿昆这边躁动的水忽然变得冷漠,几乎不给他任何回应,但是漩涡却没有削减的趋势。米娅则感觉自己这边的水灵活地和顽童一般,不断有新的水从自己的法力间隙流进流出。她企图编制更密集的网来支撑起水世界,反而让自己能控制的范围越来越小。
“大家听我说,停下你们所有的举动,把法力收回来,让这个水体自己变化一番。”阿克西恩观察了一番,说道。他收回了双手,有些疲惫地蹲下来,令人惊讶的是,这部分水并没有多少明显的变化。兰瑟、阿昆和米娅也各自迟疑地将法力凝聚在自己双手最近的范围内,水体之间飞速流动起来,也开始不规则变化,但是并没有崩溃的迹象。
“它就要崩溃了,我猜的,但是它居然没有。”阿昆开玩笑道,“胳膊感觉都要没知觉了。”
“水抢夺了你们的法力,就让它夺过去,我们再弄新的。”
阿克西恩站起来,重新抬起双手撑住水体,他看着已经变得乌黑的水球,以及里面时隐时现的、还勉强活着的鱼。现在,他已经没有任何预先排演的说辞可用了,针对当下,仅仅是当下,他拒绝自己做出违背自己常态的事情,也并不想去成为那个指指点点的人,他从刚才开始就在自己心里疯狂呐喊:相信比指教更重要。
刚才收起法力的指令,呵,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水体真的没有崩溃,那是他个人的判断,是部分元素偷偷告诉他的。刚才撤力时,他整个人都在昏死的边缘徘徊,甚至没法针对水球坍塌采取任何应急措施。
嘴巴已经开始不听使唤了,喉咙里的伤明明已经痊愈,却仍然有火烧的感觉。时间不够,现在每一秒都是宝贵的,也都在被我浪费。阿克西恩尽可能整理着思绪。
“我们交流一下情况吧!可以吗?”兰瑟急匆匆地说,“伙计们,我真的不行了,水体给我的压力太大,我分不出一点精力去融合药剂!”
“水在流动,我控制不了。阿昆,抱歉,我真的分不出力为你分担。”
“没事,西恩学长教的方法很有用,我感觉毒没有那么明显了。”
“好吧,西恩学长,你那边如何?我实在太弱,对不起了……”
阿克西恩并没有回应,他看着兰瑟那片乌红色的区域,似乎在里面发现了崭新的生命,整个人逐渐放松了下来。
嘴巴确实不受控制了,喉咙的痛感甚至连带到了胸腹,搞得他整个人都在颤抖,但是起码,他能发出声音了。
“兰瑟,交给我。”阿克西恩双手挪动,兰瑟感觉自己被什么巨力托起来了一般,轻松了不少,他立刻开始操控药剂,扩散速度明显加快。
“阿昆,全力找出现在水体里的脉动,给兰瑟标记出来,快点!”
“好,明白了!”
“第一条不要从这里,来,走这一条!”
“马上就开始!”
“米娅,我跟着你,你用什么形态的水,我的右手就用什么形态,我们一起让水元素稳定下来。”
“是创造出一片共鸣区域吗?”
“没错,完全正确!”阿克西恩的右手伸入水中,米娅开始用水系魔法,但是并不奏效,她又和阿克西恩一起使力,却仍然无济于事。好在药剂的溶解速度很快,阿昆标记的水体脉动清晰明了,为兰瑟在其中穿针引线提供了便利。但说实在,阿昆也是第一次如此顺畅地做规划,先前在腹部行程的回路无比高效地运转起来,源源不断地提供力量。
米娅已经狼狈得有些面目前非了,完全没有了优雅的形象,头发遮住了部分视野,她开始放弃视觉,改用耳朵和心去聆听元素的回应。她尝试用冰来稳定水体,可没等阿克西恩出声阻止,水球的冻结就不可抑制地发生了。
“不要停!”阿克西恩右手一用力,那些冰瞬间震碎,而他的右眼也流出了一股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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