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一点四十五分,因为雨过天晴不过几日,虽然看起来艳阳高照,实际上却是秋风凉爽,丝毫没有炎热的感觉。阿克西恩从树上跳下来,将那朵珍贵的菌种烈阳花冰封起来,放进包里和。这可是较为罕见的珍惜物种,他相信回去培育一下肯定能做出好多有趣的东西。阿昆听到声音,也把注意力从水坝上游的景色上扯回来。
四处有问题的地脉他们都探查过了,现在是学生等候老师打分测评的时候。
“幸运呀!”阿克西恩坐在地上,开心地呵呵笑着,似乎并不准备就刚才阿昆触摸和修补地脉的手法做任何评价。
“西恩学长,你刚才说回来后……”
“回来后?哦哦,明白,不过这真的是太让人开心了。你知道吗,这是很罕见的菌类花诶,而且单单一株,说明它……抱歉,抱歉,我太激动了。”阿克西恩喝了一口水,冷静下来,说,“我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了,你比去年进步很多,手法细腻但是还缺乏经验,多试试就好。这些看起来奇怪的地脉实际上是当地元素发生新反应后生成的新脉络,还不属于这个地区系统的一部分,不过地脉和水坝上游已经多多少少建立了联系,刚才你处理得也很到位,也知道用泰目、巴罗萨药剂和碎百石这些简单的辅助工具来帮助自己不伤害这里的地脉。满分!”
阿昆如释重负地呼出了一口气,也算是这段时间的学习没有白忙活。二人收拾好东西,开始往下山的方向走,绕出树林后,水坝的全貌展现在了二人面前。宏大建筑的气势与两旁的自然山峦融为一体,尚未到泄洪的时段,这番景色看起来定格在这和睦安静的瞬间。阿昆也曾见过自己家乡的水坝,比这个要大很多,但是却充满了人造的气息,一层一层的,而这个水坝,宛如从地面中隆起,一点也不突兀。
“他们说,曾经的家就在水下。”阿克西恩指着远处,说,“那个时候搬迁了数十万居民。”
“很难说清这样的人工建筑到底是好是坏,但是从我的角度,起码它对地脉是没有损伤的,至于什么‘运气’,呵呵……”
“即使是谬论,我们也要去那边看看。接我们的车还有几个小时,正好去水坝那里了解一下日常功能,欣赏一下完整的地脉。”
“欣赏完整的地脉?”阿昆愣了一下,随后兴奋地问,“西恩学长有什么新东西要教我?我听老师讲过这方面的事情,但是只是提了一下,你会是吗?”
“我不熟练,不过可以试试,毕竟是答应了琳萨他们。”阿克西恩继续欣赏着水坝的景色,他还记得上次来这里看到了水坝泄洪,那些雪浪一股接一股冲刷下来,到处都是水元素欢唱的声音。随着他的视线下移,他发现在来这里的主路上拴着一匹棕色白腕的马。
“那匹马……这个时段还有人上来吗?”阿克西恩嘀咕道。镇子里一般这个时候都是午睡时段,而且上游没有汛情,这个时候……应该是某个修理工家或者技术工吧,他这么想着。
二人下山来到水坝上,阿克西恩走着走着忽然问道:“水系法师掉进水里怎么办?”
“啊?用魔法闭气或者……”
“什么啊,当然是游泳啊,所以别落水了。”
“……”阿昆觉得今天和自己出来的一定不是阿克西恩。他跟在阿克西恩后面,走到水库上游的岸边,这里的水位很高,青色的水看不清深度,但是阿昆知道掉下去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阿克西恩就随意地迈步走了上去,他的脚底接触到水面的一瞬间,水面整个凝成了冰片,他踩在冰上,稳稳地立在了水中央。而这片冰面并没有收缩的态势,在法力的驱动下,冰面扩展到半径四米多才稳定下来。
“来吧。”
阿昆紧紧跟着阿克西恩,他们踏着薄薄一层冰面稳当地来到河水中心,阿克西恩盘腿坐下,将刚才下山时抓在手里的泥土在掌心涂抹均匀,随后掌心向上抬起。做好这些准备后,他说:“你们现在所学的办法只能感受局部地脉,许多地脉学的法师都在寻找感知更广阔地脉的方法,这是前段时间才有的研究,我尝试了一两次,这是第一次在户外使用。”
“首先,我们是水系法师,需要选择与水有关的区域,比如这个湖中心。然后选择调查区域中比较常见的另一个元素,比如土。这样我们就可以以此为媒介调查周围的地脉了。具体的咒语和运用法力的方法,我回去后再给你们一起讲解,毕竟我也是新手,如果成功了再说……你先在旁边看看,当局者迷,你能发现我忽略掉的东西。”
阿克西恩闭上眼睛,默念着很长的咒语,阿昆只能听懂其中的部分词汇,他因此判断出这是一种祈求祷文。随后,他发现周围的水开始泛起涟漪,宛如沸腾前的征兆,即使迟钝如他,也能感觉到周围的各种元素开始躁动,开始发生各种交互,以至于河岸边的花朵开了又凋谢,有风刮起又瞬间停息。
阿昆按照所学,在自己的眼睛里滴入观察地脉浮动的魔药,他终于能看清这些元素变化背后的地脉痕迹了。河水开始泛出某种诡异的颜色,他们组成了一条条纵横交织在一起的蛇状路径,深入山岳、走向远方。一般情况下,只有很活跃的地脉才能在这种情况下被看得如此清晰,但是这样的情况也只是持续了几分钟,随着阿克西恩将手放下,地脉很快归于平静,周围的一切又开始恢复到常态。
阿昆有些茫然,他脑子里有许多信息,那是学习地脉学的他曾看到过的知识,但是现在他很乱,需要一段时间将刚才的画面定格铭记再抽丝剥茧。他观察到什么了吗?一定有。他能表述出来吗?他自己知道,但是现在不知道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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