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西恩是两点半到家,三点睡下的,但是第二天五点半,天还没亮他就醒过来了。自此,他再也睡不着了。
想着塔娜莉亚已经为自己操碎了心,他总该做些什么,便起床来到厨房,蹑手蹑脚地煮着核桃汤和奶茶。等到八点半时,塔娜莉亚带着朦胧睡眼走出来,就看到了一份很丰盛的早餐。但是这反而让她很不高兴,她责备阿克西恩:“你睡了多久?你需要休息知道吗?这种东西不吃都可以,你要好好睡觉!”
“我睡不着,起来做点事情。”阿克西恩坐在塔娜莉亚对面,双手叠在一起撑着桌子,神情失落。
“你不要再这样了。”塔娜莉亚放下杯子,疲惫地说,“你有想过如果艾尔·蒙格回来了,你这样的状态能帮他什么吗?”
这给阿克西恩敲响了启明的钟声,满脸难以驱散的愁苦中多了一点别样的精神。这一刻,他感觉随着心态的变化,全身放松了下来,也逐渐有了困意。
是啊,他这几天都太紧绷了,一点都不像之前的自己。他预想着最坏的结局,却没有给任何余地。
接下来的两天,阿克西恩往返于医院和白蛇之塔,他放下了手上的一切工作,专心在与奈特夫妇一起安抚米娅和好好休息这两件事上。他还时刻关注着告示栏和报社的消息,几乎到了一天造访三、四次的程度。
这两天,在之后阿克西恩回忆起来,他都会形容为“绞刑前犯人插科打诨的陈词环节”,只不过在心理层面缓解了临死时候的痛苦。
这两天繁忙的生活一结束,告示、报道,就在这天一晚上全放出来了,但是二者指向了完全不同的结果。
在奎恩德拉的告示栏中如是写道:
执法者团队对发生在迪利特街区43号楼的恶性案件进行了缜密调查,于1月4日做出如下通告:执法者团队依照当地法律,依照院方提供的体液检测样本和生命溯源装置的证据,已经对图特·查尔斯、巴蒂·斯特里、大卫·墨特、杰西·凡、比格·达拉这5名侵害奎恩德拉三年级生丽萨(化名)生命健康权与人格尊严权的罪犯进行了批捕。目前,施暴者已经全部落网,案件仍在进一步审理当中。
没有艾尔,这本应松一口气。但是在报社中,则是另一种光景。
阿克西恩从柜台前拿起报纸,全身不可遏制地颤抖了起来。在这些头条上,尽是无良媒体的煽风点火。
《更多细节披露?遗留在现场的衣物和私人物品》
《赤裸的贵族教你如何处理犯罪后的体液痕迹》
《法律是为何而定?人民不相信无罪!》
《蒙格家族宣布断绝关系?把人民当瞎子的执法者?》
“你们觉得你们很懂是吗?”阿克西恩把钱摔在报社桌子上,报纸被他从中间揉成一团,但是他没有急着扔出去,他有目标。他把每一个细节都记在脑子里,带着这种敏感与狂怒,他来到了伊莎工作的编辑社——发布《蒙格家族断绝关系?把人民当瞎子的执法者?》的那家编辑社。
编辑社的人并没有阻止阿克西恩进入,因为他们是熟人,这也是为什么身为编外人员,他能直接来到伊莎的办公室门前。看着突然造访的阿克西恩,伊莎有些束手无策,她起身,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想要拿些什么东西缓解尴尬,但是手边都是书籍和笔记,没有茶之类的礼仪之物。索性阿克西恩并没有让她难堪,只是拿出了那团报纸。
伊莎下意识闭上了眼睛,但是却没有感觉到报纸被砸在自己身上。她缓缓睁开眼,看着阿克西恩若有所失地将报纸团小心地放在桌子上,对她说:“有时间到外面聊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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