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岁的派蒂扔掉手里的报告,趴在图书馆的自习区骂着自己“火与植物”课的老师,一个周末的时间都花在这一份在她看来毫无意义的报告上了——五本书,她从来没读得这么快过。不过她还没办法享受休憩时光,球队那边要去,导师那边也要去。
她的导师是一个在全学院都显得很奇怪的人,他没有姓,永远不可能在家里找到他,但你在公共区域却基本发现不了他的身影。和许多学生一样,派蒂在选择导师时也是东奔西走打听消息,但对这个人,略年长者一笑置之,年轻的师生们则透露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为此,她的许多朋友都来向她表示遗憾,认为她被分给了一个很没用、很不负责的导师。
现在,她只能在暗地里笑这些人有眼无珠了。
“希望他这次能在办公室……”派蒂来到走廊尽头这扇小巧的门前,她把课本换到左手抱在怀里,右手敲了四下门,就自己扭动把手走了进去。
“门。”
派蒂停下迈步的动作,将没有关紧的门认真的关紧。办公桌后的人从位子上走出来,挥了挥手,将办公室全部的灯都点亮,最后一点火星在他的食指尖闪了一下,被他吹灭。
“作业很难吗?你迟到了14分钟。”艾尔为派蒂拉开椅子,二人在茶桌边坐下来。
“是啊,艾尔先生,虽然你一直给我强调火与植物的关系很紧密,但是我的固有观念还是改不过来。”
“完成了就好,现在集中精神,我要给你讲一下你的期中论文有哪些问题……”
“先生,我能打断您一下吗?最近我听说了一些很有趣的事情……”派蒂举手示意,试探性地问,“你曾经是古伊的好手吗?我发现曾经烈狮队队长的名字和你一模一样。”
艾尔抬眸瞅了一眼说话的派蒂,回答道:“所以呢?你的关注点都在这些陈年旧事上?如果想聊闲事,能让我先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离经叛道的年轻人好吗?你写的东西会被学院里的老家伙批斗一年的!”
“好吧好吧!但是这都是实话啊。还有,您才35岁,就能把我叫年轻人了吗?”
“就当我倚老卖老吧,好了,听着……”艾尔将派蒂论文的初稿放在桌子上,一张一张、逐字逐句地讲解他观察到的问题,指出她作为学生所犯的理论错误,点出她五处论据不足的段落,并亲自用一个简单的实验证明了她想当然下的结论。派蒂虽然年轻气盛,但也并非自负,认真地听取艾尔的指导,尝试用自己的数据反驳他,但自然是一一被驳回。
派蒂将自己的问题都记在笔记本上,等到这次论文指导完成后,她已经写了三页的问题了。看着密密麻麻的字,她犹豫下周要不要翘课来完成这些查缺补漏的工作。
“如果你想要翘课或者逃避训练来改论文,我劝你还是不要有这个念头。”艾尔看到了自己的学生在发呆,直接说出了心中的猜想,一语中的。
派蒂赶紧摇头,做出一副听话的模样,她有时候真觉得自己的老师应该是天生读心术的人,敏锐得让人害怕。
钟声响起,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艾尔看着钟面直到鸣叫声完全停止,才起身说:“看来今天没有时间闲聊了,我还有点事情。你先回去好了。”
在派蒂离开后,艾尔走进洗漱间将着装整理好,穿上黑色的大衣,用一顶礼帽盖住自己已经变成淡金色的头发。他走出这栋办公楼,顺着一条开满白残花的小路悠哉地来到商业街。现在是饭点时,这里熙熙攘攘,热气蒸腾。但那些人满为患的地方都不是他的目标,那座无人问津、在闹市中孤独矗立的邮箱才是他想找的对象。
在邮箱表面敲了三下,一直青蛙从里面蹦了出来。
“狼崽呢?”
“他是冬天的班,呱,别管了。寄信还是收件?”青蛙急躁地说。
“有无艾尔·蒙格的信?”艾尔问。
青蛙吐出舌头在信箱里翻找起来,哼哼唧唧翻了半天,他说:“一份来自西北坎特罗国家的信,寄件人阿克西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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