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办法!学长,快告诉我们?”
“即使破坏规则也在所不惜,这一定是误判,充满了冤屈。”
“不至于,我承认自己是亡灵法师并且接受审判确实有难言之隐,这是我没法对他们执法者说的事。”阿克西恩压低声音,语气严肃地说,“我寄希望于博尔佐教授,但是他失败了,现在还有一条路可以走。你们知道【涤罪之焰】法术,对吧?那就是我唯一的生机。”
“我们时间不多了,那个法术的原理我知道,怎么做?”兰瑟和阿昆凑在一起,这时候执法者走了过来,阿昆立刻过去干扰他,而兰瑟将耳朵贴得更近了。
“乌鸦血,想办法带给我,这样【涤罪之焰】就永远是蓝色的,只要火焰一直是蓝色,就证明我不是亡灵法师,我就能在审判中获救。”
说完,阿克西恩看着兰瑟,苦笑着说:“拜托了,等结束,我会告诉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候执法者用法术扫开阿昆,兰瑟赶紧乖乖离开牢房所在的位置,高喊着:“我明白!我们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这是规矩!”执法者侧身,让两人离开,他随后瞥了一眼阿克西恩,冷冷地说:“蛊惑人心的东西!”
“感谢你的夸赞。”阿克西恩反唇相讥,结果自己的肚子就钻心地疼了起来。
“希望你记住这个教训,亡灵法师。”执法者收起法力,留下呕出朱红的阿克西恩独自在肮脏的监牢中度过余下的时光。
一定要带过来啊,兰瑟?苏切特!阿克西恩心想,又咳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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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克西恩不知道自己在受伤后又经历了多久,他真的头昏脑涨,眼前时不时就闪过白光遮蔽视野。有时候他甚至觉得不需要等到审判日,自己就会死在监狱里。但是他还是比较幸运的,遇到了一个守序的执法者首脑,那个执法者动用私刑的事情被人告密,他因此得到了些许治疗,但还是被扔在了这个牢房。
胃部受创,他只能食用一些温和的食物,每日三餐得到了些许改善。有了这次变故,阿克西恩算不清时间了,他不知道还有多少天才到审判日,而乌鸦血也迟迟没有送来。
他开始担心自己的计划会失败——或许,不需要乌鸦血也可以?或许他要做一些危险系数较大的事情。
他开始筹划补救的方案,即使这里条件简陋,他也尝试在破坏禁制术来了让自己能召唤出一些亡灵。但令他想不到的是,这里,没有人死过,太干净了。
终于,在审判日开始前,他还是见到了他最不愿意见到的那个人。
晚餐时间,阿克西恩躺在地上,嘴边是污水。他已经感觉自己有了生病的迹象,不能时刻集中精神。一直到送餐的人打开牢门,来到他身边,他才意识到:哦,来了,该苟活下去了。
但是那个人并没有和往常一样放下就走,而是把他扶了起来。
“你这个蠢货!”
听到带着哭腔那熟悉的声音,阿克西恩尽力起身,用自己的脏手去擦掉塔娜莉亚的泪水。
“塔莎。”阿克西恩发自内心地笑着,这不是之前那种伪装的笑容,而是记忆深处,二人在幸福时光中毫无防备的真诚微笑。这微笑可以驱散所有不快,根除一切痛苦,甚至能抚平他们即将面临的永别。
“吃吧,份量太少,你慢慢吃。”塔娜莉亚端起粥,用木勺舀出来,喂给双手被束缚的阿克西恩。之前每一次用餐都没有人帮他,他甚至只能和狗一样进食,一想到这里塔娜莉亚又忍不住挤出一点泪水,在她干涸的脸上流淌,陷在皱纹里。
阿克西恩笑得和16岁时一样,默不作声地跪在地上吃着自己的“母亲”递过来的一口口没有味道的粥。温热的,不带任何杂质的米粒和水,流入同样已经干涸了许久的喉咙,重新温暖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阿克西恩将最后一点粥也喝干,塔娜莉亚小心地扶着他在角落坐下来。她翻起阿克西恩的裤腿,看着满是伤痕的小腿,又看了看他囚服下瘦弱的身体,问:
“你已经决定了吗?”
阿克西恩点了点头,说:“我不是个好孩子。”
“不,你是我最好的孩子!我当年的判断果然没错,所有人都按照他们长久以来的偏见看待那次占卜,ww.nsh.但是只有我相信你拥有一个圣洁的灵魂。只是我没有想到,没有想到……”
塔娜莉亚抱住阿克西恩,泣不成声地说:“我没有想到终点来得这么快,太快了,我甚至没能看你走入婚姻殿堂……”
“没事的,妈妈。”阿克西恩闭上眼睛,问,“你从来不和我说你占卜的关于我的事情,我现在想知道原因。至于其他的占卜内容,不用告诉我。”
“每一次占卜,都朝着一个既定的方向发展,一个代表结束的方向发展。但是那些掩盖细节的风雪和灰色物质是那么纯洁,它们也跟我亲近,到后来,我能清楚地看到好多事情,无比详尽地占卜出你的未来。但是这次,我真的……没有看到……”
“明天,就是审判日了吗?”阿克西恩沉默了很久,才问,而他没有得到任何答复。
这一天他等得太久,太久了……这一番,我经历得够多,只留下了两份遗憾——足够了。
“妈妈,你还有多久走?”阿克西恩靠在塔娜莉亚怀里,问。
“十点前……”
“抱着我睡觉好吗?我想,回归过去,不是个大人,不是个法师,而是你的孩子。”
“我都答应你!”
“把我的事情都告诉特兰奎尔吧,你知道我所有秘密。以后,还要麻烦你照顾艾尔·蒙格了。”
“没事,不,不辛苦,一点也不……”
“还有,妈妈……”阿克西恩压低声音,埋在塔娜莉亚怀中,用自己最温柔、最小的声音,缓缓说:
“你真的是我唯一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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