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翊
洛安
远之楼
“天下偌大,以大翊为尊。
万国尊朝,四海为邦。
大翊建国已有八百年之久,八百年间,动荡战乱始终飘摇不定。三百年前,武昭帝姬清登位,其后改革朝辅,重制内政,立法武祀。使其在仅仅十几年间,成为强国。往后几年,姬清亲兵出征,一举奠定了翊国版图。
从此,整个大陆,被大翊收入其中。大翊铁骑横扫四方,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世间无敌。
至今,他们的传奇仍然在世上流传。”说书先生眉飞色舞,言语间透露着对武昭帝的深深崇拜之情。
“除了建立大翊的翊太祖姬为,翊武帝的确是最为圣明的帝王。”
“同时他也是最残戾的帝王。”坐在厅堂中央的贵公子提着手里精巧玲珑的墨色竹筐,笑道。
大厅虽然不大,倒也不小。楼阁也有两层,就虽如此,往往都是座无虚席。
这座小酒楼名为远之楼,是紫凌河有名的赏月之所,因地处河岸观月最佳之地,仲月之时,景观最佳。又因此地常有来自五湖四海的艺人,常常能看到新奇事物,所以来的客人更多了,慢慢的,也是贵族常临之所。
众人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那看起来有些跋扈的贵公子也同时将小巧的墨色竹筐放在桌子上。
“公子何以见得?”老书生眉头微微一皱,看座的顾客倒是侥有兴趣,都打量着他,不知是哪家的子弟。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在下若是道出因果,还望先生帮在下一个小忙。”
“好”老头子一拍书桌,大声应到。
少年一笑,便开口道。
“武昭帝姬清没有包容的宽厚仁慈之心。为了登基继位,不惜兵戎手足,血溅朝麟门。朝中因朝麟兵变而丧生的官员,都塞满了龙牙窟。”
“那是一段黑暗的岁月。没有王法,没有律法,更没有人言可言。他们毫无顾忌的杀人,官兵们甚至终日以砍下的人头多少为乐趣。只要是姬清的敌人,哪怕只与其政敌沾染上一点关系,都会落的身首异处的下场。而这一切却都是姬清准许的。”
“所谓的仁慈帝王,不过是人脸之下,赤红身子的恶魔罢了。”
满堂的人都面面相觑,有人惊讶,有人觉得好笑,也有人尖声讽刺。然后议论纷纭,嘈杂不停。这的确与他们所认识的武皇帝相差太大了,简直就是俩个人。
这小子就是一个信口雌黄,口若悬河的骗子。
望着当前热闹非凡却怪异的场景,少年却是抬高了嗓音。“诸位若是不信,那在下请教先生,先生可知,武帝登基在史书上如何记载的?”
“胤启七年三月楚王姬清受命入宫,次月,楚王登基。”老书生捋了捋羊山胡,扬声到。
“多谢。那在下要问诸位,那武皇帝登基的历史,为何在史书上记载的如此草率。”
“帝王登基,乃国家头等大事。需万邦来朝,诸公觐见。朝政各部各司其职,选天时择黄道天象。史书更应该记载的详细。”
“诸位对那些事的印象恐都是从民间听来的。源自燮武三年的那本《朝麟门》。”
“因为时间间隔太久,史书的记载又很简略。大多史学家也误以为那本书是史书。”
“这是一个局。《朝麟门》其实是本风俗志,它的作用是来迷惑后世的。这一招,不可谓不高明。这本书的作者是崔涣。按常理来说这样的一个人应当会在那样一个年代有所锋芒,可是在先朝的书籍之中,却没有任何关于此人的记载。
他好像是凭空出来的。崔涣,他很神秘,你们可能不知道崔涣是谁。但有一个人你们肯定知道。”
“李怅林。”他斩钉截铁的说到,每个字都是异常的清晰,声音洪亮。
“崔涣,只是他的另一个身份罢了。”
众人都是呆住了。
李怅林,武昭帝时期的谋臣。常常隐居幕后,善用诡道之法。又有翊狐之鬼的称号。
历史本就由胜利者书写,失败者注定沦为基石。
少年长袖一挥,“在下此次前来,并非为了搅局生事。还妄先生莫要怪罪。在下只是想把这个小竹笼送给楼主,还愿先生一助。”
“哈哈哈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老夫十分钦佩,此事尽管放心,我会亲自将贵物送到楼主手上。”
“有劳了”少年点了点头,拱手行礼。仔细一看,此人倒也是潇洒。少年固有少年的风度。
“诸位朋友,这位公子所言,皆是在理,句句属实。”老人转头向着客人道,打消了这些人心中的疑虑。
“还敢请问公子姓名?”
“在下林又。”
“对了。若楼主有意,在下定当再回拜访。”林又说罢,便转身径直扬长而去。。
远之楼楼顶瓦檐之上,一黑衣少年躺在那里许久,像是睡着了,谜糊糊的睁开双眼。
阳光温暖媚人,清风掠过少年的长发,不失少年的英俊潇洒。他的模样不失俊郎,尤其是那双黑如点漆的眸子。少年微微睁眼,目光有些懒散,轻轻咀嚼着草叶,任由那苦涩的汁液在嘴中蔓延。
“有点儿意思。”他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然后坐起身来,张开左手,那手里的玉佩,雕刻着赤色柒字的花纹模样。
“魏七,你可是越来越招人烦咯。”他抛了抛玉石,然后紧紧攥在手里,放入怀中。
“怎么看?”屋顶之上,却是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学识不错,但太年轻了。”魏七笑了笑,那双丹凤眸子微微泛动。
白衣男子轻轻点了点头,想法与他一样,便缓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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