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飘在黒暗的世界里,“这看起来不像天国。”
他是兰斯,土生土长的独孤人,他记得自己应该死了才是,那蛮子刺出长矛时的模样,仿佛还在前一秒,他还是小看了对方
那个迦图首领爆发魔能的时候,他也看见了,这让他难以置信,而就在那失神的瞬间胜负已分。
这里真的很黒,他茫然地看往四周,就像前几天他被关在的那间黒屋。
往上看不见穹顶,旋转周围只有虚无,低下看地,地上原本也该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黒暗,现在却阴云密布,它们层层交叠,在中间分开道路,道路的中间有只眼睛在看他,大的吓死人。
它的外轮像一片崩碎的土地,那里千疮百孔,有些地方干裂,赤红,场内再无活物,点点余光散布在任何地方,看起来就像是灰烬蔽天,
当他对上那道竖瞳时,整个人顿时感到无比的心悸,它比周围的混沌还要更黒,那细密延申出来的纹路扭曲着,在缓慢蠕动。
他像是站在没有地面的虚无,下方是那令恐惧的巨眼,他们像是近在咫尺,却又像隔了无数世界。
尽管无法再死一次,他还是惊得往后缩,可无论他往哪跑,地下的眼睛都始终在他正脚下。
那只眼睛没有任何情感,但就因如此才被他恐惧,他强迫自己不往那看,可是他忘记了他此刻并不需要眼睛来观察所在。
几乎就在下一刻,他看到了无数只巨眼,一模一样,重重叠叠,密密麻麻的,任何方向,将他包围。
他被逼的无路可退,意识要被恐惧撕扯细稀碎,他看见自己的妻子在团长的床榻,而他却并没什么感觉,反而在看到那精灵爆发倒下之后,他立即生出要不顾一切的出去救她,抢走她的冲动。
那巨眼带给他的恐惧,如今被执念稍微驱散了,他的理智在回归。
然而这并未结束,巨眼似乎又带给他致命的一击。
他发出无声惨叫,意识扭曲流动。
他之所以能有如今的地位,是因为那一年大公叫他做了那件事,那件事被他压在心底,他曾发誓永不回想,现在这样的时刻里强行把它打碎再粗暴地塞进他的意识,让他感受到无尽罪恶,只想快点了结吧。
他是波洛家族野牛伯爵的次子,实际上他家的势力十分强大。在派系上,他们有资格大声说话,争夺利益的时候也往往是强势的那方。
他的大姨是弗拉维乌斯大公的夫人,母亲也是他的情妇,有一次在独孤城里,大公举办的宴会上,他发现家人都已不在现场,他询问侍女,守卫,却一无所获。他带着嫂子来到阴暗的花园里,她的火热让他融化,就在他们将要进一步下去,就看到远处的火炬的微光照耀下,母亲走在长廊,不一会一名骑士把她按倒。
他惊讶地看,而嫂子则习以为常。
当一切都结束时,他不禁感叹。然后他又看到大公带着他的妻子和妹妹走进长廊,然而那骑士和母亲并不避让。
真乱。
兰斯没有继承权,他很小就知道,即使家族的领地不小,收支富于,但这一切,甚至是这当中的一部分,他父亲死后,他都得不到。
他嫉妒他的哥哥,哥哥没他英俊,没他高大,甚至就连平时的战斗训练都斗不过他,但他却一次都没赢,哥哥不仅可以用那肥胖的身躯侮辱任何人,并且无论做什么事都没有错,哥哥想要的一切都会得到,他最敬重修女,她是那么的温柔,还有活泼开朗治愈他内心的妹妹。
甚至是母亲。
那一夜他觉得自己生错了世界,他宁愿自己是底层低贱的农夫。
但人总是能够很快的适应,对于哥哥在城堡里越来越肆无忌惮的行为,他已经能强迫自己无视了。
那年父亲死了,他知道是哥哥和母亲做的。哥哥让他跪下成为家族的家臣,这样他还能留下,否在他就只能一个人什么东西都没法带走的离去。
恰逢索伦与冯可夫举行锦标赛。
他在那里,以兰斯之名,先在马背比武的项目上,当时他非常寒碜,身无长物,能够参加比武还是因为友善的骑士好心借他一杆陋矛和老瘦的驽马。
但也正因如此,他在马上无伤地击倒敌手后,他的名声顿时大震。
他获取了败者的甲胄盾牌马匹还有现金,他立即报答了那名帮助他的老骑士。他至今忘不了当时余人看他的眼神,他又想哭又想笑同时感到骄傲。
骑士混战非常血腥残酷,他之前观战的时候就已经明了。
此刻上场他以保全自己为先,故意示弱,这让周围观众发起笑声,纷纷质疑他的品德。
他听见有人大声地集资打赌,居然还有人买他赢,他感到非常有趣。
被圆粗木制成的木栏圈起一片宽阔的场地,场内烟尘飞舞,马蹄纷乱,稍有不慎就会被多人围攻,他谨慎地游走,此刻他真庆幸先赢得马背单挑,不然自己就错过了现在胯下的好马,进行此战恐怕都没有一成胜算。
他在游走观察中逃避了多次战斗的同时,还学到了很多阴险的技巧,他记在心里,并在几分钟后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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