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久了。
多久没陪在她身边。
来到法兰,甚至连和她散步的次数都没有过,没有牵手看看斯卡里兹,我们的家;没有让她轻松,没有让她无忧无虑,没有让她平静,没有让她内心的伤痕抚平。
甚至。
没有举行正式婚礼。
等到失去了才有时间珍惜。
希波迷亚皱起眉头,眼前的男人卸下了所有防备,面具,此刻他眼里的死气浓郁,黒暗已经挂上枝头,随时要将他吞噬殆尽,仿佛那些都是伪装,然而剩下来的也许就是真实。
这可不像我见到的那个冷静的男人啊。
“我是异乡人。”
他的声音嘶哑,不仅十分虚弱并且如行将就木的老人般。
“被排斥的异乡人,但我知道,是我在排斥,我从来没有融入它。”
希波迷亚原本不屑的神情顿时一变。
“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能做什么,从见到她的那一刻,我明白了。”
“她的温柔世上无人能及,她的善良能让光明失色。”
“她让我有了归属,让我有努力获取一切的动力。”
“我并不完整,她是唯一能填补我的人。”
“现在她死了。”他的身子摇摇欲坠,那只没有感情的独目也快闭合。
“你要做的是复仇,给她一个交代,给你的家一个交代,给你自己,法兰的阿提拉一个交代!”她不理解,因为她完全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但她不会让他就这样下去。
他的头越来越低。
“既然能够填补你的人死了,那你何不再找一个?”她急忙说。
“你没她温柔。”
那细细的呓语从空中传来,把她刺伤,点燃她的嫉妒:“什么是温柔?要我主动吗?”
他慢慢伏在床上,她白如雪的面容,干净,纯洁的她,世间唯一。
那天,他们在赤荆城散步,那是她接受自己的序言。
她说讨厌黒暗,他从那开始就就没在她眼前附魔。
她说喜欢善良博识的人,于是他再也不会让她看见自己面露阴郁,并且努力让自己装得像一个好好先生。
她说以前在族群里的时候虽然无聊,但却无忧无虑,他记在心里并发誓要努力获取能够给她开心安稳,无忧无虑的权势。
他以为她喜欢花,于是带她去花海,他第一次对女人表达心意,尽管非常粗陋。
他不知道自己能否真的进入她内心,但他放弃的东西够多了,这一次他不允许再眼睁睁看着内心缺失却只敢懦弱的躲在角落哀鸣后悔。
她在花海为他戴上紫阳花环,那是她亲手的,在他眼前编织的。他忘不了那天的美好。她头上也戴着他编织的花环,虽然简陋歪扭,但她有一种特质,任何丑陋的事物到了她身上都会变美。
那天,她站在一片摇曳的紫色花海,花美,人更美,美过紫阳花。
那天他笑了,几十年来第一次发笑。
由衷地笑。
希波迷亚面色复杂,她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好嫉妒的,但她太过完美,没有任何瑕疵,她的脸很柔和,就连平静的样子都那么温柔,她虽然完美,但她却并不高高在上,她仿佛就在每个人的身边,没有人会排斥她,也许正因如此,也只有她才能让那个扭曲的家伙迷恋吧。
你是个怪物,但我不会放弃你,
她对仿佛睡着的男人叹了口气,门外传来一声嘎吱的声响让她警惕。
她转身回望,原来是威廉将塔妮娅送进来,她发现那个男人走之前隐晦地看了他的女主人一眼,她露出不屑的冷笑。
“女孩,你来这做什么?”她并不认识女孩,但她对待女性的态度和男性完全不同,倘若是威廉站到她面前,她会一拳让他失明,再把他那可笑的大男子尊严击碎,因为在她眼中男人都是下等的,生来就要给女人服务,所以他不能直面她并且应当跪下来请求她的吩咐。
塔妮娅浑浑噩噩的意识仿佛被某种力量驱散,她大口喘息,如获新生。
对了,战争......现在,入侵者都逃了吗?女孩回想起最近的记忆,她惊讶地四处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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