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身居贵闱,如今露宿荒野。
曾经衣香鬓影,如今污发灰服。
王国一朝倾覆,妇孺惨不如鸡。
已入冬,法兰平野的草地染上了一层风霜,商队的伙计们在抓紧时间布置好营地,不然再过一会天就要黒了。
尤琳今天穿了一身朴素的连衣裙,外罩灰色的宽袍,就算如此她也仍然不时的拢紧袍领。
她随意地坐在地上低着头面容微愁,手中拿着面包久久没有放入嘴边。
两个月前她们就已经返回斯卡里兹,可看到的是争吵和欲望。知悉详情后的她连忙找到唯一的女儿,她们抱在一起那一刻迷茫和绝望同时进攻她的心防。
没有那位独眼领主的庇护,她已经能够预见之后会到来的灾难了。
她把自己为了取悦领主而穿上的暴露衣装,换成农妇的普通亚麻制衣,再保持脸上的污渍灰暗,也许有用,也许无用,她非常害怕自己和女儿会被农夫暴徒用来倾泻疯狂。
她默默地抱着女儿看继承了独眼领主权力的二人在谈判,是的,明明是同僚,却在像做交易。
他们是最早跟在领主身边的侍从,她记得他们的名字叫多诺万和威廉。
他们对斯卡里兹未来的计划似乎存在分歧,二人都试图说服对方妥协,谈了又谈,又再谈,最后失去耐心。
诺德站在多诺万的身边,他们有人数最多的民兵,并且还有仅剩的数名少年骑士。
尼克站在威廉的身边,他们有少量的法兰守卫,但更加精锐,并且还有弓箭手。
那天她躲在远处偷看,内心惊恐不安,生怕暴力又一次在眼前上演,摧毁好不容易维持的和平。
她在心里默默祈祷,但是他出现了。
他是泰克,在行商贸易的路上保护她的男人。
他当时就站在一边,谁都没有去理会他,毕竟他被独眼领主提拔之前不过是个农夫,可他却说:“你们想打可以自己打,别拉上我们斯卡里兹人!你们只不过都是些外来者别用那冠冕堂皇的借口来驱使我们助你们实现肮脏的欲望,斯卡里兹是我们的家,守护它就是法兰守卫存在的意义,我曾经对你们说过就算阿提拉不在了我也不会背离初衷,现在如此,日夜皆然。”那些话如利箭般刺入所有人的心里。
她感到随着丈夫死去后沉寂的内心再次跳动,然后她看到多诺万大怒道:“你这个贱民你以为是谁给你的这一切你竟然敢直呼老爷的名字然后在这里大放厥词!”
威廉冷笑地说:“斯卡里兹是老爷的,不是你这个贱种的!而且老爷在走之前就已经交代我们为他守护了,然后现在你这个眼睛瞎掉的人,看不见老爷对你的好不仅在这里当众直呼其名,还俨然一副为领地着想的却实则别有所图的模样,我看你是巴不得我和多诺万死去把人手留下好给你顺利统治斯卡里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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