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虚无之境,他站在没有光线的半空中,无论从哪个方向看,前后,上下,左右,都是黒暗。
阿提拉在原地,感知不到外界的信息,仿佛回到了最初始的灵魂形态。
“把灵魂带来。”
“是的。”
变节序言
长夜寂寥,空荡的木屋,在与意识独处,难以抚平的不甘,没法扑灭的妒火,无处倾泻的欲望,短暂沉溺的时间。
那该死的为什么这么快回来?为什么要回来?!
他端起装酒容器,脸上显露出来的,只有自嘲的微笑。
抬起手,微弱的烛光竟连容器都无法照明。这玩意可是奢侈品啊,就算在这样的时节,食物变得昂贵,但是它也能够换来足够斯卡里兹人吃一个月的了。
他想起那名骑士,每当后者躲在黒室里饮酒的时候,他问为何难过,骑士问,有酒,如何难过?
他从来不认为饮酒有何意义,除了让自己变得更傻以外。
无法理解,也没兴趣理解,或许骑士那时看穿了一切,他很孤独,但没有人感同身受。
冰冷的室温把他拉回现实,他放下容器,那从未开过的口正好露于烛火的微光下。
今晚还是不想饮酒。
一天比一天冷了,当他醒来的时候,脑海中自动浮现此念。
也正是从今天开始,一切都改变了,不同了,没有了。
他起床挠了挠头,花了一点时间穿衣。
“大人!”门口的卫士面带复杂地看他。
他本来不想多说什么,毕竟这些人不再是他的下属。
但是。
他终究还是锤了一下中年卫士的前胸皮甲,“好了,该见你们的新长官了,记住别在他面前提到我。”
“怎么了?别做出那种模样。”
他满面微笑,来到城堡,一层的大厅已经定为新的执政厅。
他看见女人坐在长桌上写写画画,几名手脚麻利的姑娘在旁边干活。
“尤琳,你今天看上去很棒。”
闻言,她抬起头,一束酒红发丝正好散落,那颗宝石包的大眼闪烁着惊讶之色。
她今天穿了一身看上去非常美丽高贵的,白色丝质薄裙。得益于大厅里架设的壁炉,这让她既能保证自己美丽的同时,又能抵抗寒气的侵袭。
“大人?”就连声音都那么优雅动人。
他适时地露出尴尬又不失礼仪的微笑,“我已经不是大人了,您是我的大人。”
她并未因身居此位就变得骄纵自大,而是更加地小心翼翼,因为彼方可是最早跟随在老爷身边的人,未来如何,谁也无法预料。
“你还好吗?我是说,你看上去样子,”她偏了偏头,轻声说:“令人担忧。”
“我很好,”他摊开手,做出轻松的样子,“噢,我得先告辞了,老爷还等着我呢。”
城堡外围的守卫顶着风霜站岗,但他知道这都是装模作样罢了。
他脸上挂着微笑,快步离去。
村里的道路已经被基本打扫过数遍,两旁只剩下稀薄的白霜,夹着中间的黒土。
在他走过时,能够看到已经有村民开始工作,他们有的在推运木料,有的抱着双臂,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有人打开简陋的畜舍,内里冰凉坚硬的死尸如针刺眼,农民似乎并不感到伤心,而是已经习以为常。
他摇了摇头,连句骂声都没有听到。
走出村外,欢快悦耳的笑声传入他的耳畔。
那群在人们想象中,是邪恶丑陋的精灵,理应有一副凶恶的外表,残忍的内心,她们好战,嗜血,狂暴,蛮荒。
她们使用魔法,毁灭世间的一切,她们妄想重建古代的高等国度,她们被人们畏惧。
但他看到的是,美丽,轻灵,可爱,还有天真。
孩子们躲在远处注视她们,看她们在雪中漫步,嬉笑玩闹,好一群完美的大姐姐,谁不渴望?
独角兽群,她们全身洁白,非纯洁天真的生物不可近,似乎察觉到陌生人的注视,她们高傲地抬起头,那支螺旋长角也仿佛宣告着什么般斜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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