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是用来拯救以及被拯救的。
带着鸟喙面具的医生们行走在荒凉的大地上。落日的余晖远远的洒在他们的身上,投射出一排长而扭曲的影子。漆黑的渡鸦盘旋在狰狞的枯木之上,发出一声声可怖而又凄凉的号叫。
天气闷热,蝉都仿佛难以忍受,不停的发出刺耳而枯燥的鸣叫。
有风吹来,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不适的味道。焚烧后的焦味、血液的腥味、尸体的腐败味。这些味道混杂在一起,无声的述说着不久前发生的惨剧。
医生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一座村庄,或者说,曾经的村庄。像这片大陆上的其他许许多多的村庄一样,被无情的战争车轮碾成碎末的村庄。散落的尸体刚开始腐败,地上的灰烬还有余热,地上的血泊还没有干透。一切都发生在不久之前。
但是,他们来晚了。虽然只是晚了一点点,但终究是晚了。
“我们来晚了。”
“已经结束了,所有的生命都已经落入了死神那贪婪的口袋。”
“来晚了,来晚了”
“要是再早一天,不,半天的话......”
医生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着。
这种事情时有发生,医生们甚至感觉自己已经麻木,难以感到惋惜。战争,饥荒,瘟疫,即使医生们东奔西走,能够救下的,也仅仅只是繁盛的死亡之树上的繁枝末节罢了。
没有停下来的闲暇和必要,医生们摇着头,准备离开。也许在别的地方还能救下谁。
“等等——”
就在这时,一名医生叫住了他的同僚们。
“还有人活着,还有一条生命,在这。”
瘦高的医生俯下身来,用手指试探鼻息。
那是一个女孩。稚嫩的面孔沾满了尘泥与血污,早已没有一丝血色。那些被战争扭曲了心智的士兵们,就像刺穿训练场上的假人一样用长枪数次戳刺,直到她的挣扎渐微。士兵们饲养的残忍军犬,那些早已失去了灵性的生物撕扯着她的躯体,像撕扯一个破旧的人偶一样将她撕扯的七零八落。
她的手上拎着一个小小的篮子,她的血浸湿了身下的泥土。
篮子是空的。摔碎的陶片散落在附近。
瘦高的医生感觉内心仿佛被揪了一下。
“她还活着”瘦高的医生再次看向他的同伴们:“我们得救她,我们得救她。不能让她就这么死去。”
医生们面面相觑,他们走近女孩。待到看见女孩的伤势,他们不由得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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