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铮话音一落,他的部下们表情都变得古怪起来,他们不知道陈铮是一时的气话,还是真心不想救高小芸。
就在众人犹豫之际,意识已经清醒的罗虎缓缓地伸出左手搭在了陈铮的胳膊上,道:“义兄,你千万不要义气用事,这一次虽是高姑娘鲁莽,可她毕竟也是想帮忙的,你想想看,即便鞑子掳走的是一位普通的汉人女子,咱们岂能见死不救?更何况她还是你未过门的妻子!”
此时的陈铮虽然怒意未消,但情绪已逐渐冷静下来,此行是陈铮瞒着高观泰将高小芸带出家门的,倘若高小芸真有个三长两短,他又如何再面对高家的人,更何况她一个女子落入凶残的鞑子手里,岂会有好下场?
陈铮思来想去,忍不住握起拳头狠狠地锤了一下地面,口中怒声道:“这该死的女人!”
“少爷,虎子哥说得有理,咱们不能让鞑子糟蹋了高姑娘,让俺和大哥去救她吧?”丁寅站出来道。
陈铮扭头看着生还的部下们,这一战之后活下来的人个个都挂了彩,就连最勇猛的丁家兄弟也不例外,他们内心对高小芸岂能没有怨气,但因为他是陈铮的未婚妻,他们对陈铮的尊敬和信任抵消了对这个女人的怨恨。
陈铮轻叹一口气,对众人道:“大丁,小丁,你们俩负责将虎子和另外两名重伤的兄弟带护送回鞍山驿,其余人负责清理战场,将鞑子的首级和他们的骡车全部带走!”
“少爷,那高姑娘那边……”丁辰试探着问道。
“我会亲自去救她!”陈铮无奈的应道。
“少爷,您一个人去太危险了,让我陪您一块儿去吧!”丁寅劝道。
陈铮默默地摇摇头,道:“今日我们已失去了九名兄弟,我不想再看到有人为那个女人流血,此次去辽阳是我将高小芸带出来的,我犯下的错只能由我自己来弥补!你们只管放心的回去,明日天亮前无论是否能救到她,我都会赶回鞍山驿!”
“可是……”丁家兄弟还想再劝。
“好啦,别再说了!虎子的伤很重,你们快些送他回去找个郎中来看看!”陈铮打断了丁家兄弟的劝说
二人见状,只好按照陈铮的吩咐,将罗虎和另外两名受伤的兵丁都扶上马,护送着他们回驿站,剩下的人则忙着收割鞑子的首级和他们遗留下来的货物,那五辆骡车上的箱子里最外层搁着的是布匹,下面却全都是铁器、硝石、木炭等军用物资,由于随同鞑子一起来的王掌柜也在乱战中被砍死,这些货物的来源也无从追查了。
在众人忙着清理战场之时,陈铮也从官道边牵来一匹快马,朝那鞑子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鞑子劫持了高小芸,二人同骑一马,速度必然会慢许多,陈铮沿着泥路上留下的马蹄印,一路快马加鞭急追而去,行了约有两刻钟,他突然看到前方的官道上有一处坑洼,就在坑洼的边上倒着一匹马。
陈铮下马上前查看,只见坑洼边的马匹折断了一条腿,正痛苦的伏在那里,这马的身边还有两排足印。
看来这就是鞑子抢去的那匹马了,它定是在疾驰中没有注意到这个暗坑,所以跌倒在这里摔断了腿,陈铮心里暗暗寻思着,随后又细细观察前那两排足印,一个在前,一个在后,相距不过三、四米,而后面的人脚步有些凌乱,似乎是腿上受了伤。
定是那鞑子跌下马时摔伤了一条腿,高小芸趁此机会逃跑,那鞑子便跟在后面紧追不舍。陈铮一边估计着,一边跟着足迹向官道的一侧追踪而去。行了约有五十米,足迹消失在一处十米高的陡坡前。
陈铮忙来到陡坡边缘向下观望,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葱绿色的灌木,而高小芸此刻就倒在那灌木丛的边上生死未卜。
看来是她逃到这里一时失足从坡上滚落了下去,不知她是不是活着,陈铮内心暗忖着,小心翼翼地从陡坡上滑下去,他来到了高小芸身边时,见她衣衫完整,并没有遭到鞑子的凌辱,而口鼻中也还有气息,显然只是一时摔倒后昏迷了过去。
陈铮见她还活着,正想将她背起,可就在这时他内心猛地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那个鞑子去了哪里?
方才一看到高小芸,他只顾着上前查探,却忘记了去追踪那鞑子的下落,二人的脚步都是在坡上消失的,这是不是意味着那鞑子也在这片灌木丛中。
陈铮一惊之下,猛地向四周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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