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六节 抚宁‘乱’战
“‘射’击准备!”
战场宽度不大,火炮被集中使用了。常文广一声令下,山顶的三百多名炮兵们迅速冲进了炮位。
负责测量的测量员开始计算炮口角度,火‘门’手则用戴着皮手套的拇指按住了点火口。辅兵把湿漉漉的长‘毛’大刷子伸进炮口清理膛腔。刷子拿出来后,另外一个辅兵快速将发‘射’‘药’包塞进炮口。刷子再次伸进去,将‘药’包顶在炮膛尾部后,锥形炮弹被放进了炮筒。
测量员的计算结果出来了,距离太短,小山上的火炮需要向下‘射’击。为了不让炮弹从向下的炮口滑下去,一大团破布旧纸之类的松散物体被塞在了炮膛内卡住炮弹。‘操’炮手用力转动跑车上的螺杆,调整好角度。
一个长铁锥从点火口伸了进去,将‘药’包捅破,火绳引信被装进点火口。火‘门’手用手指盖住点火口,等待齐‘射’的命令。只用了四十秒,火炮阵地就完成了‘射’击准备。
“开炮”
六十‘门’线膛炮吐出了血红的火舌,发出了巨大的轰隆声。在守城鞑子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一轮一轮的炮弹像六月的暴雨一样抛向抚宁县的西城‘门’。死神般的黑‘色’炮弹群越空而来,转眼就砸上了鞑子守卫的抚宁县城墙。
旋转的锥形铅弹弹头上覆.有铜层,具有极大的穿透力。厚木板制成的破烂城‘门’在这些炮弹面前仿佛是一张窗户纸,根本没有什么防御力可言。只听见噗噗几声闷响,城‘门’上瞬间就砸出了五六个‘洞’。剧烈的冲击力冲断了熟铁‘门’栓,只听见吱呀一声,两米高的‘门’板朝后倒了下去。
即便是那些夯土筑成的城墙也.不够坚固,同样被这些炮弹埋头扎了进去。旋转中弹头撞出了无数的硬土碎块,砸得城墙上的守卫们抱头缩在地上。有七、八发炮弹更是直接落在了城墙上的人群里,顿时前后穿了个透,血‘肉’模糊中传出了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
但惨剧才刚刚开始。
几秒后,引信烧到了尽头,起码.有六七成的炮弹被成功点燃了。虽然只是颗粒黑火‘药’,但史班在这些开‘花’弹里装上了足够的火‘药’分量,爆炸的威力还是可观的。
轰鸣声中,一片红光此起彼伏地炸起,西‘门’附近地.城墙上点起了一片绚烂地‘花’火,无数土沫被爆炸从土墙上敲了出来。猝不及防,后金守军被莫名其妙的爆炸吓得抱头鼠窜。炸开的土沫扑面而来,仿佛要把城‘门’边上的鞑子活埋。
被炸得更细土粉在空中四散飘摇,最后在西城‘门’.附近形成了一大片烟幕。城墙上的鞑子伤亡倒是不多,只有被炮弹直接击中的十几个人丢了‘性’命。不过这些土包子都被这种超越时代的火器吓破了胆,一个个满头满嘴是土,缩在垛墙后面一动也不敢动。
烟尘在东南风中渐渐散开了,负责西城墙的后.金牛录“备御”呸了几口土,在垛墙后面小心地探出了脑袋。见南海人没有发起冲锋,备御侥幸地舒了口气。
“爬起来,都给我爬起来!天诺我大…”
但他的鼓舞还.没说完,‘射’角校正后的第二轮炮击开始了。这次的炮火纷纷命中了目标,齐齐砸在了摇摇‘欲’坠的西城‘门’城楼上。震耳‘欲’聋的炮声中,城‘门’附近顿时开起了几十朵华丽的“土‘花’”。
被密集的炮弹砸得不是断‘腿’就是断手,守在城楼上的二十几个鞑子一片残叫,不要命地往城楼下面跳下去。但受伤中的手脚总是没有那么利索,三四十枚开‘花’弹在城楼上猛地炸响,汇成一道巨*般地冲击‘波’朝四面八方扑去。
冲击‘波’卷起的土灰砸在了每一个鞑子的脸上,一点点侵蚀着他们的战斗意志。
只用了一息的时间,西‘门’便在冲击‘波’里垮了下来。砸下来‘门’楼变成一个沉重的坟山,活活压死了几十个不肯瞑目的鞑子。西‘门’顿时朝改水营‘洞’开,几十个目瞪口呆的后金红甲护军出现在坍塌的城‘门’后面。
补给有限,秦明韬不准备在这座小县城上面‘浪’费太多时间,
“火炮掩护,火枪手上刺刀!冲锋!”
牛角长鸣,一片喊杀声响了起来。这是最华丽的火枪手冲锋。近四千名火枪手分成四个集团,在四个旗总的嚎叫声中朝入侵中原的鞑虏发起了骑兵冲锋。
三千八百名火枪手骑着三千八百匹军马,仿佛是三千八百辆高速袭来的装甲车,以每秒钟八米的速度朝小小的县城扑过去。一万五千支马蹄在河北原野上扬出了巨大的粉尘,三千八百骑仿佛是三千八百个箭头,率领一阵汹涌的洪水朝瘦弱的城墙扑来。
当鞑子还没有在炮击中反应过来时候,他们又瞠目结舌地看到了“南海人”的骑兵集群冲锋。不过他们的噩梦刚刚开始,当他们在最后一次犹豫要不要撒‘腿’逃跑时候,又是一阵炮弹像雨点一样打在了西城‘门’。
爆炸掀起的土‘浪’又一次掩盖了一切,早已不存在的西城‘门’附近变成了一片死亡区域,已经没有任何活物敢接近这里了。
除了发起冲锋的南海人。
“冲锋!”
秦明韬的大白马冲在了最前面,四百名中军‘精’锐像一阵旋风一样越过了坍塌的西城‘门’。山上的火炮停止了‘射’击,中军亲兵们吆喝着冲进了城里,他们沿着城墙往北面驰骋而去,手上上好弹的燧发抢开始批量收割土墙上的生命。
洪水一样淹过来的火枪骑兵漫过了城市,鞑子试图用弯弓抵抗,但四百杆燧发枪没有给他们任何机会。鲜血是鞑子们最后的勋章,从西城墙的城‘门’一直到北城墙,改水营中军在下面的道路上飞驰过过,鞑子守军则像多米诺骨牌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来。
燧发抢里装好的子弹打完了,秦明韬的怒气却没有消除,他将长枪往背上一‘插’,拔出了锋利的马刀。
“剃发者!杀无赦!”
“剃发者!杀无赦!”
口令被怒吼的中军传到了整个改水营,火枪手们咆哮着呼应着,冲进了小小的县城。战斗只用了十分钟就结束了,一阵‘乱’枪过去后,城墙上再也没有一个活着的鞑子。吓破了胆子的两百多后金残兵试图从南‘门’挤出去,却被赵德的骁字旗追上,全部枪毙在原野上。
杀得满眼通红的枪骑兵们不肯罢休,他们在街道上驰骋不停,寻找任何一个藏匿的鞑子,或者是剃发为奴的明人。
奔跑了一阵,秦明韬脸‘色’‘阴’沉地骑到了县衙‘门’口。衙‘门’前面的旗杆上挂着两窜头颅,显然是反抗鞑子的明人,被砍下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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