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六节 击退皇太极
脚下的船板随着海‘浪’不断摇摆。颠簸极了。一缕光线从弦窗上投了进来,把昏暗的船舱照得灰‘蒙’‘蒙’的。
身上的铠甲早已被扒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限制他行动的五‘花’大绑,尚可喜靠在一根柱子上面,眼睛里只剩一片绝望的空‘洞’,面如死灰。如果不是呼吸时候搅动光线中的灰尘,他现在的样子倒更像是一具死尸。
昨天还是威震辽东的广鹿岛副将,今天已成为了南海人的阶下囚。
他旁边还绑着几个东江镇营兵,虽然身陷敌营,不过那几个兵卒依旧对尚可喜敬畏无比,不敢靠近这个大明副将。他们远远地缩在另外一边。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轰隆巨响,那几个营兵似乎突然感觉到什么,猛地往前一扑,像乞丐一样狼狈地冲到了船舱一侧弦窗上。
不是他们不注意形象,只是这些吃不饱穿不暖的基层营兵,平日里的社会地位实在比乞丐高不了多少,形态素来就是这样不堪。
鞑子占了辽东后,他们是拖家带口从铁岭那边逃过来的。东江镇之所以能有些许战斗力,凭的不是将官清廉治军有方,不是兵饷充足士气高涨,而是这些辽东汉子心中对鞑子的血仇。
东江镇里。情况和其他的军镇并没有多少不同。能在官爷的层层克扣之间吃饱饭,已经谢天谢地了。像改水营大兵那样吃酒喝‘肉’,拿军饷娶媳‘妇’,是这些失去家园的辽东汉子们,一辈子可望不可及的梦想。
不一样的条件,会制造出完全不一样的思维模式。在这些广鹿岛兵卒的眼中,那些骑着大马呼啸而来的鞑子,是轻易不能招惹的恶魔。‘毛’文龙被袁崇焕剁了后,东江镇更是‘乱’成一片,几乎就没有主动出击的时候。东江镇这些年报上朝廷的那些鞑子首级,里面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只有天知道。
但此时,死死看着弦窗外的景象,那几双不敢置信地眼睛,好久都反应不过来。
“直娘贼,那炮真是南海人船上打出去的?”
“南海叛…南海人真的去打鞑子了…”
吞了口口水,一个满脸皱纹的老“营棍”有些失神地说道,
“这世道,真是变了…”
听到那几个营兵的话,尚可喜那长长的胡须抖了一下。他那无神的眼睛圆睁着,看着脚下的船板,说不出话来。
… …
船舱上面,常文广看着炮弹的轨迹,皱了皱眉头。
“这黄台吉鬼‘精’鬼‘精’的,躲得还真远。”
在游牧民族的语言中,黄台吉三个字指的是继承汗位的王子。后世被人称作皇太极的这个‘女’真大汗。真名无从知晓。即便在这个时代,他的原名也极少被人提起。
这个叶赫那拉氏‘女’子的儿子,凶狠多智。为了向父亲努尔哈赤显示忠诚,他曾经亲手灭了自己的娘舅叶赫氏。到了后面,就连他同族的‘女’真人都不敢称呼他的原名,只巴结般地叫他黄台吉。等他成为大汗以后,更没人知道他儿时小名叫什么,只把黄台吉当做他的名字。
不过这一次,‘女’真人的黄台吉在南海人手上栽了个跟头。
海峡被汉人封锁了,鞑子的小破船根本不敢出海。不知道皮岛上的战况,‘女’真人不知道该不该放弃派上皮岛的旗兵,进退两难地驻在海峡的对面。
皇太极这次带来了正黄、镶黄、正白、正红、镶红五旗,那一线铺开的两万多鞑子,无疑是改水军最好的靶子。
这次鞑子突袭皮岛来的仓促,不可能携带那动辄几千斤的红衣大炮。改水军这边火枪犀利,不怕‘女’真人人多势众。几十艘楼船停在海岸外,隔着二十丈海面,鞑子的骑兵一点用处都没有。常文广的炮兵不需要考虑任何防御,只肆无忌惮地朝岸上的鞑子倾泻炮弹。
火红‘色’炮火不断在那些高头大马之间炸开,在呼啸的弹片面前,那些叱咤辽东的骑士毫无抵抗能力。
每一发炮弹都要带走几条‘性’命。打了两轮,刚才雄赳赳的几万鞑子已经有些灰溜溜了。
改水军的火枪手们一个个搭着手站在船舷上,观摩炮兵们轰炸鞑子的景观。时不时评点一番命中的‘精’度,爆发出一片片爽朗大笑。
那根本不是在打仗,那是**那些只会使用冷兵器的建州‘女’真。可惜皇太极中军驻扎在远处,四磅炮打不过去,否则常文广一定集中火力灭了这奴酋。
南海人那爽朗的笑声,甚至也感染了船舱里关押着的东江镇俘虏。
他们是辽东的原住民,他们在这片土地上耕作栖息了几百年,生儿育‘女’。萨尔浒,辽阳,沈阳,后来‘女’真人杀了过来,杀死了他们的亲人,强占了他们的妻‘女’,把他们‘逼’到了荒岛上。对于南海叛贼,他们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喜恶偏向。但对那些鞑子,他们却有着切骨的仇恨。
看着鞑子旗兵阵列里那烟‘花’般炸开的炮火,挤在船舷上的东江镇俘虏们眼睛血红。虽然此时被绑着手,但那些穷苦的岛兵们,却仿佛打了胜仗一样全身发抖。
尚可喜所在的船室里,一个挤在弦窗上的营兵‘舔’了‘舔’嘴‘唇’,忍不住说道,
“这当南海人的兵,真威风…”
旁边那个老“营棍”咋了咋舌头,瘪嘴说道,“把老哥我押进来那南海兵,一脸的红光一身的腱子‘肉’,一推就把我推了个狗吃屎。我怕是那些王八是时常有‘肉’吃。才练得出那一身腱子‘肉’出来。”
听了那个老营棍的话,其他人愣了愣,一时都说不出话来。一个年轻的辽兵吞了口口水,向往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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