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无日月,雪作衣裳风作枕。
对于韩琦来说,这两句油口话真真儿应景。睁开迷离的眼睛,轻轻晃荡了一下似乎要疼炸裂的脑袋,连带着隐隐作呕的感觉,重重的呼出一口满是酒精在肚腹内发酵过后酸苦的味道,似乎清醒了一点。
韩琦半眯着眼镜,悠悠的打量着自己所在的这个好像桥洞或者涵洞一样的所在,努力回想怎么到这个地方的,却又一点也想不起来,回忆好像在某一个时间段戛然而止。
也不知道是几天前了,作为新晋安华市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的主任医师的韩琦,因为一起医疗诊断中,提出了和一名享受特殊津贴的副院长身份的老专家截然不同的判断,被当场呵斥,两天后患者不治生亡,韩琦莫名其妙的就背上了一口沉重的大锅。
背开除职务的他悻悻的回到家时,家里乱如洗劫,新婚妻子只留下一段微信语音。还没缓过神来,一纸已经签完约的购房合同将他瓷实的赶出了刚刚入住不到半年的新房。然后,找不到喝酒对象的他只好一个人买醉,再买醉,昏昏沉沉的只到方才睁开眼睛。
外套没了,身上盖着一片灰黑色的破毡子,摸一摸身上,手机也没了,手表也没了,眼镜也没了,那双新婚纪念的皮鞋也不翼而飞。浑身上下除了疼还是疼。
中医的常识告诉他,如果再躺下去,可能就永远睡过去了。韩琦努力的掀起毡子,半爬半跪的支起身子,歇了好几口气,才算站了起来。赤脚在冰冷的地面上给他些许冰冷的刺激,让他略微清醒了些。弓着身子走出这个阴冷的水泥洞,才发现上面是一座年久失修的拱桥。
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和身上的抽动疼痛,颤颤巍巍的爬上桥边的路,高度近视的眼睛隐隐约约的看见不远处有一个门楼。韩琦好像溺水后抓住了一个水面的漂浮物一样,努力的向那个门楼挪去,短短的一截道路,不知道出了几身冷汗。
就近了,原来是一处小寺庙。开门的是一个穿着百衲衣但有着一些稀疏白发的老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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