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中的万幸,今早退房的客人不多,都是零零散散的短租客。他便可以有更充裕的时间,一边精耕细作,一边学习客房工作。
其实并不难,重在心细。
昨晚不期而遇的美梦带给他一种宏大的力量。
他第一次学会了如何运用技巧完整有序的套上一床被子,如何整理分类收纳使用过的布草,如何利用黄姐自创的五步法快速刷出来一个焕然一新的马桶……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黄姐就是个无名的女状元,原来刷马桶也能有如此之多的学问。
“小姚,累吗?”黄姐关切的问道,“真是难为你一个男孩子了,客房的活主要就是太繁琐,在你之前啊,有个男孩做了两天就跑了,黄老板匆匆招人,你可得坚持下去的呀,我看好你~”
姚盏正单膝跪地、屈着身子一手扶着床沿,一手抽动着扫把清扫床下的灰尘和垃圾。
随后缓了下劲,站起身说道,“黄姐,像您每天都这么辛苦,一个客房接着一个客房的做,我这才哪到哪啊,累是累点,其实还好,我撑得住,您放心。”
他低头用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刘海汗津津的黏在一起,大清早就满头大汗了,再细瞧一眼黄姐,不动声色,几乎没有劳累出汗的迹象,他都质疑自己是不是肾虚了。
或许,男人天生汗腺发达。
接着又弯下腰去,揪着扫把向最里面捞,俄然一只黑糊糊的东西,在扫把的捞力之下,从床底深处滑了出来。
他定睛一看,那黑东西竟是一只死掉的老鼠。
他大叫一声,原地弹飞,退到门口。
姚盏生平最害怕这种毛绒绒的小生物,老家存储粮食的大缸里经常钻进去这种东西,吃了老鼠药死在缸中,变臭,变干,变硬。
这一只看上去尸体表面软和,大概刚死不久。
两个黑眼珠子也不闭上,死不瞑目。
“怎么啦?小姚~”
黄姐闻声赶来,发现了地上那只死状不怎么安详的老鼠,“欸,就是只死老鼠嘛,瞧把你吓的,男孩子胆子这么小啊。”
黄姐用手捏起死老鼠的尾巴,头朝下悬吊着,又自顾嘀咕道,“这只老鼠还挺肥,小姚,赶紧拿个黑袋子来,这得好好留给黄老板,一准高兴!”
姚盏瞪大双眼匪夷所思的盯着黄姐,“留给黄叔干嘛?”
黄姐意识到说漏了嘴,试图充楞装傻、蒙混过关、不言语。
“黄姐?”
“啊?黄老板,他~噢—他要集中处理的,大城市嘛,不能随便扔,现在流行垃圾分类回收。你别愣着啊,赶紧拿袋子。”黄姐金鸡独立,视线绕过姚盏的身体指了下门口那辆破旧的懒人工具车。
“那这属于湿垃圾还是干垃圾,不可回收垃圾还是……嚄,肯定不是可回收垃圾。”姚盏故意旁敲侧击。
黄姐眼角露出一丝茫然,“这……咱不管那么多,黄老板懂!”
装袋封口,黄姐让姚盏拎到三楼阳台上粉白色月季花盆旁的死角旮旯处。
这位置挺具体,姚盏狐疑的盯了黄姐一眼。
他将手挺直,杵的老远,两指捏着袋子,橡根平滑的杆称,死老鼠就是秤砣,如果滑下来,他必将原地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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