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几日,镇民都开始忙碌起来,受伤的四处寻药养伤,逝去的忙于在悲戚中办理后事。
栓柱失去双亲,强忍着满腔悲痛给父母下葬。深夜之时终于忍不住嚎哭起来。
柳风清这几日陪着栓柱料理后事,不时好言相劝。失去双亲的悲痛怎么会几句话就能抚平的。那撕心裂肺的伤恐怕只有时间才能愈合,而这痛会伴随他的一生。
巨大的伤痛在凛冽的北风中渐渐恢复了平静。镇子也变的沉默了,而山匪还在大龙山的深处。
死者已矣,而生者还在继续。死亡能让他们凝聚,伤痛过后便是愈燃愈旺复仇的火焰。再往后几日,在镇民的央求之下,柳风清开始教授这些镇民刀法。
虽是一些粗浅的入门功夫,柳风清根据镇民的根基提炼出一些实用又有效的招式,编成一套刀法日日练习。
柳风清教的用心,镇民学的更加刻苦。天不亮便成群结队温习刀法。
尤其郑栓柱练的更加刻苦,无奈天资有限往往不得其法,心中急躁更是进步的缓慢。
柳风清看郑栓柱笨拙却有一身蛮力,特意从破风刀法中取出几招简单但是刚猛的招式教给他,只有四五招,循环使用,虽不算什么高深的武功,对付一些寻常功夫的人也绰绰有余。
如此过了半个月,镇民的刀法渐渐娴熟。
柳风清便跟他们请辞:“来少武镇已经不少时日了,也到了该走的时候了。大家的刀法也都熟练了,山匪若再次来袭,料也占不了什么便宜。”
栓柱拉着柳风清的胳膊:“柳大哥,再呆些日子好么。有你在,大家觉得心里踏实。”
柳风清叹口气:“山匪之事,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得了的,我传授镇民的刀法,用于自保也不成问题。萍水相逢,总有离去的时候,早晚都得离去啊。”
镇民苦心央求,只是柳风清去意已决,况且剿匪旷日持久,自己也不可能久呆在少武镇。栓柱失去双亲,多日来跟柳风清朝夕相处更是不舍。
柳风清走时栓柱执意相送,这样送了一程又一程,直送到出百里之外,才满心惆怅的回到了少武镇。
三日之后,少武镇的人举行公祭,为那些死去的镇民和自己的亲人。
在镇外的坟岗,杀猪祭酒,将斩杀的山匪的头颅高高悬挂,时过大半个月,西北的冬季让这些头颅冻的皱皱巴巴,毛发蓬乱、脸上带血,看着甚是可怖。
林立的墓碑在寒风中插在干硬的土地上,墓碑之下的逝者已经了却了人间的愁苦,可活着的人依旧深陷在失去的悲痛之中。
那些死去的人留在亲人心中的是一把把带尖的长勾,走的越远,越拉扯着内心的伤痛。
至亲的人只留下一个名字在墓碑上,阴阳相隔,少武镇的镇民悲从中来,放声恸哭。从正午直至午后才渐渐变成低低的呜咽。
祭祀完镇民便收拾返回镇中,长长的人群身着缟素,在茫茫的白雪中,竟分不清哪里是雪,哪里是人。只是在白茫茫的旷野中慢慢的缩小。
一众镇民行至半路,忽然听到马蹄声动,震的土地发颤。干枝上的积雪簌簌的落了下来,黑色的原点越近越大,嘶鸣的马声也越传越近。
是楚开山带着山匪杀了过来,他勒住缰绳狂笑道:“柳风清走了,看今天谁还护着你们,今天也要为我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柳风清在的这些日子,楚开山龟缩在大龙山不敢出来,好不容易盼到他走了,便盘算着把在少武镇折的面子争回来,不然他楚开山在西北绿林恐怕就抬不起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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