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找到了靠山一般,好似是背后站着猛虎的狐狸,大家都该听他说话,都该害怕他。
他消息灵通的很,在十七年前就能在朝廷赈灾前买入大量粮食,十年前的西域战事爆发前也如此,五年前天复皇帝起兵复国前也如此。
他在朝中的关系也复杂的很,不然他即使不犯法,也早在五年前就应该被抓起来抄了家。
他这种人本来不该再一次自己出来行商,在家中等着白花花的银子入账就好了。
但就是因为他消息太灵通了,才知道领命进京的秦安居士,这位来自剑南道的才子,朝廷政坛上看起来正要冉冉升起的新贵过路交州,因此才亲自来做这好几年没亲自碰过的茶商的生意。
同样正是因为他消息太灵通,才知道边关新上任的归德将军何涛的侄子,正是江尘。而更重要的是,他是十年前边关战死的江阳的孩子。
他此前欣喜若狂,原以为这一趟能让自己的生意更加稳固,结交朝廷新贵总是不亏的,投入小,收获大。可刚刚就差三寸,自己就要赴那黄泉。
大喜大悲后,又死里逃生,他的精神已经有点要崩溃了,说话总是过于激动。
“我们本就是活不下去了才出来当土匪,管你是谁!”
是了,这群或高或矮,或肥或瘦,但无不面露凶色的土匪哪会在乎这些。谁管你是朝廷新贵还是什么别的,他们是亡命之徒。
不过王坤却是在乎的,他下山历练一趟,总不能回不去了吧。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秦安居士。既然阁下有大好的前途,那更不必为了一个渣滓以身试险。”他这个土匪堆里最高的那个高手不愿意生死相搏了,剩下那群人自然也不敢掀起风浪。
“既然我要报仇,而你也有你的准则,那不如咱们两个决个胜负,对这商人的处置就按照胜者的意思来。”
江尘听后不由感叹王坤的大胆,但仔细一想也是了,秦安居士的大名,他即使久居深山也听过,毕竟他舅舅那本爱读的诗集就是秦安居士集。
也难怪他在自己面前总是一副炫耀的态度。
看来李景在江湖上久负盛名,但都是吹捧他的文字才华,而他的武功却不太为人所知,也难怪王坤敢于和他单挑了。
成名录上都没有他的名字。
“自然可以。”李景听到这话不露出什么表情,挺身而出应答王坤。
上前,拔剑,交锋。
招式为武,内力为功。二人内力浑厚,以至于长剑碰撞的声音并非清脆的金铁交鸣,而是重到一定程度的金属碰撞才会发出的沉重声音。
功不分上下,可武却是李景更胜一筹。并不是他招式更加精妙,甚至说江尘根本看不出他用了什么招法。
他会的,好像也是嵩山剑法。
王坤持剑,从左横劈,李景用巧劲挡开,向右踏开两步,顺势便反方向斜斩。
他以劈砍应对劈砍,一招一式仿佛是未卜先知,恰恰好好出现在了对方攻击的位置,以最轻松的方式招架开来,而后的反击让对手猝不及防。你来我往,差不多二十回合过后,李景的反击便让王坤开始难以招架。
刺是用剑的杀招,剑刃再锋利,也比不过剑尖的一点寒芒能夺人性命。
李景这次刺击,已经让王坤难以防下,直取左胸偏下的肋部而去,用意是要决定这场战斗的胜负了。
眼看王坤将要落败了,顿时飞来一只利箭,李景由直刺转为横劈,堪堪挡开,而后是又有第二只、第三只,惹得李景恼怒。
他便不与王坤缠斗,转而冲入人群,此时急忙散开的土匪们已经来不及了,刚刚射箭的三人本想拿弓抵挡,却被李景一剑劈断,还留下了胸前的一道血印。
李景在阵中闪转腾挪,连身后劈来的刀也轻松躲过,似是脑后长眼一般,转眼间便用内力击晕几人。
江尘觉得,哪怕是少林武僧结成十八铜人阵,李景也能像穿花蝴蝶一般在阵中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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