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审结束后,门外的人群逐渐散去,陆长鸣正和花福商量着下馆子去庆祝一番,刚准备离开,耳畔忽然传来中正平和之音:“二位请留步!”
陆长鸣回头一看,一个身着棕色短褂,头戴四角方巾,家仆打扮的儒雅男子正躬身向自己行礼,陆长鸣急忙回礼。
“在下是花府家仆阿清,我家小谷主恭请二位到府上一叙!”
陆长鸣和花福面面相觑了一下,答应了。
两人在阿清的带领下一路穿街走巷,钻行拐弯,最后来到一座结构庄严的府邸前。府邸建在街市繁华区,与其相隔一条街的地方立着一块刻着花鸟鱼虫的影壁。府门的牌匾上写着“花府”两个秀丽隽雅的颜体字,厚重的红色府门刚一打开,一股浓烈的芳香便扑鼻而来,陆长鸣立马打了一个喷嚏,他认为这种花香让他觉得有些头脑昏涨。不过花福和阿清却不以为然,相反,他们似乎觉得这是一种清新隽永的味道,让人内心十分愉悦。陆长鸣暗地里鄙夷地瞥了他们一眼。
进入府邸后,陆长鸣打量了一下四周,整栋建筑皆是粉墙白壁,金瓦银柱,就连回廊的藻井上都是雕纹彩画,极尽奢华。天井之中的甬道蜿蜒曲折,两旁摆着各种松柏腊梅的盆栽。一座秀丽小桥横架在结着薄冰的池塘之上,平添了许多雅趣。
“真壮观啊!”陆长鸣感慨道。
“这里和以前一样,还是没变!”花福老头说道。
陆长鸣问:“你以前来过这里?”
花福不屑地“切”了一声道:“老夫就是来探亲的,你忘了?!”说完他又转头问阿清道,“你家老谷主呢?”
“老谷主几个月前出差办事了,大概近几天会回来。”
“哦。”
“二位请跟我来。”阿清似乎有意等两位客人欣赏一番庭院的景色后才说道。
陆长鸣和花福便又一路跟随阿清沿着迂回曲折的回廊来到了一间宅院里,宅子的门是打开的,远远可以看到里面有一个身影,似乎已恭候多时。
两人刚一踏进门槛,那个身影便立马起身迎将上来。
陆长鸣认出了这便是早上提审他们的小谷主。
“诶——!你们来啦!快坐快坐!”说着花惜晴亲自给陆长鸣他们摆上了凳子,一点没有刚才在悬镜堂上的架势。
阿清则拐进旁边的茶水房给他们烧水煮茶去了。
陆长鸣觉得有些受宠若惊,不敢贸然坐下,只是拘谨地笑着,无意中瞥了一眼旁边的花福,却发现那老头居然已经盘腿坐下了,陆长鸣便赶忙说了声“谢谢”,然后跟着落座。
陆长鸣刚一坐下就又打了个喷嚏,他连忙为自己的失态向小谷主歉然一揖。
花惜晴笑道:“因为家母的喜好,我们花府惯常用夜来香作为香薰料,我一开始也不习惯,也会经常打喷嚏,不过现在习惯了就没事了。”说完话音一转,开门见山道:“今天请二位来,是想了解更多关于昨日案发现场的经过,希望二位如实告知!”
陆长鸣本就觉得这案子没有那么简单,现在一听小谷主原来也是想打探案子的事情,加之她今日所展现出的果断干脆的断案风格,便觉得眼前应该也是一个和自己一样想要寻找真相的纯粹之人,于是他把昨日遇见黑衣人以及在尸体旁边看到数字的事一五一十全都叙说了。
“也就是说那个黑衣人是一个武功高强之人,且右手还受了伤,那么那个数字又是何含义?”花惜晴陷入沉思道。
“那个死去的人是何身份?”陆长鸣问道。
“他是花王谷的大户徐少瑛的二公子,叫徐庭云。”花惜晴回答。
“徐公子是个怎样的人?有没有与人结下过什么梁子?”陆长鸣继续追问。
“据他身边的亲友所说,他这人性情比较孤僻,平时基本不怎么外出,最大的爱好也就是在家喝喝茶遛遛鸟,所以当他们听说他居然独自一人去吃人壁窟时,都表现得十分惊讶。”
“一个不怎么喜欢外出之人,好不容易出一趟门,就去到了如此遥远偏僻的地方,这可真是有意思!”陆长鸣双手环抱作沉思状。
“老夫在想,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前代的恩怨,凶手丧心病狂准备在他的后代中报复?”
“您是说徐员外?”花惜晴蹙眉道,“可是,徐员外在大家眼中一直是一个老实本分的生意人,还经常资助当地的贫苦百姓,从来没听说过他与谁有过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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