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父亲带我回家的路上我不敢注视他的眼睛,只是看着他的白发更多了几分,他的眼神从愤怒到悲伤到绝望又到暗淡无光最后停在了释怀却又担忧的情绪上,一路无话的我们回到了家。
母亲看我的眼神中充满着复杂的情绪,更多的是失望与悲伤,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去说这一切,当那一碗母亲做的面摆在我面前时,我甚至没有勇气拿起那双筷子,最终母亲打破了平静,“吃吧,吃完了再说吧。”父亲一言不发的抽着烟,其实他已经戒烟了好几年了,我颤抖着拿起筷子,吃着吃着泪水就不自觉的留了下来,那一碗饭我吃了很久,久的最后已经凉了也没有吃完。
夕阳照在家里的院子里面,我透过窗看着这一切,似乎这一刻才是真的放松,那种来自于家的安全从未有过的真实充满了我的身体。慢慢的我向父母开始说起来这件事的开始以及现在的情况,直到我诉说结束这些我才发现我到底做了多少他们意料之外的事情,他们认为的我只是因为生活费不够才会贷款的一点点,而当我详细说出这些时才知道我到底掀起了多大的浪花,一个足以压的父母喘不上气的浪花,外面的夕阳也逐渐开始消散,慢慢的变成了黑暗,似乎我的诉说我的感情也慢慢让我的未来变得黑暗。
等到我说完这一切的经过时,母亲问了那晚唯一一个问题,“你因为什么原因做的这些事?”而我并没有对母亲的问题感觉诧异,似乎母亲一直都是这么感性的认知,无论什么事情她都是这样子的先去看待,我开始对父母讲述起我的初衷以及我的原因,他们随着我的讲述逐渐明白了事情的始末,而这些对于母亲而言最后给我的回答变成了一句,“你应该给我们说的。我们怎么会不给你呢。”我没有办法回答这句话,看着母亲的眼泪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才能让他们满意,似乎我从高中起在他们眼中就变了一个样子,我变得叛逆,变得不学无术,变得玩物丧志;可是哪怕到现在回头去看,我好像一直都没有改变,也似乎已经变得不是自己。
那晚父亲也只问了一个问题,“你打算怎么办?”父亲从来都是这样,在他的人生中无论什么事情永远都是理性的去处理,哪怕现在这个事情可以压垮他之前的所有为了家庭的努力,他也是理性的问这我;而我的回答只能有一个,“我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工作挣着还。”而父亲只是叹息着摇了摇头,掐灭手里的烟。
那一夜我躺在我那个不大不小的房间中,关上灯,对面的黑暗中似乎充斥着各种恐惧,我不敢去看那些黑暗,而那个掩盖在我身上母亲亲手缝制的棉被似乎成了一个固若金汤的保护,但是好像也只有这一个保护而已。
最终这件事情的处理变成了我最不想要的结果,家里人把多年积攒的积蓄拿了出来填补上我创造出来的窟窿,然后我也因为这件事情的影响,学校给出了处分,没有记录档案算是最好的结果,我被休学一年,我本打算出去打工用来填补家里因我造成的损失,但是最终家里给我的办法是趁这个机会去当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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