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在月色下,聊了一整夜,直到五更天。打更人已经来来回回地走了好几趟,扯着嗓子,街头巷尾地喊道:“早睡早起、保重身体。”
殷铭回房之前,又望了一眼黑暗中的身影,瘪了一晚的嘴角,终是翘起丝丝弧度。他可不是木头,自然也知道二弟为何在这里陪了他一夜。
殷念可不知道自家傻大哥的心理活动,他正郁闷着,问了一个晚上,大哥也不曾告诉他丹阳的秘密,这让他有些心痒痒的。虽然对于殷世航,他从来都不太喜欢多问。但是对于‘同龄’的殷铭,他的探知欲很强盛。
春去秋来,扬州的夏天总是走的很快。殷念甚至都没有看到小荷才露尖尖角,前院的柳树,就又黄了叶,他感觉遗憾极了。
这大半年的时间,殷铭和唐蓉蓉的关系也和好如初,俗话说的话,母子哪有隔夜仇呢?
在殷铭生日的那天,一匹从长安来的战马,在大街上飞奔。马背上的士卒背着一个大大的麻袋,在疾驰中,上下左右的摇摆着,还好胸前的疙瘩系的紧。
战马很快来到殷府门外,此时的殷家妇幼们,正在大堂为殷铭庆生。突然老管家走了进来,在唐蓉蓉身侧倾身说了句话。唐蓉蓉满脸的惊喜,对着管家说到:“快快请进来。”
殷念兄妹三人虽然疑惑娘亲为何如此失态,也不敢多问。
不多时,一个魁梧汉子从门口进来,穿着一身黄金铠甲,腰间挎着三尺青锋。若不是背后的麻袋,初见时,定会夸上一句好威风!
“末将陈志,见过夫人。”汉子单膝下跪,朝着唐蓉蓉就是一拜。
“将军免礼,快快起身。”唐蓉蓉丝毫不敢怠慢,赶紧将其虚扶了起来。
汉子解开背负的包裹,拿在手中对唐蓉蓉说道:“夫人,末将奉将军的命令,为夫人传回家书,以及给小姐和公子们带的礼物,都在这袋子里。”
唐蓉蓉满脸的激动,赶紧接了过来,又问道:“他还好吗?现在可还在凉州?有没有受伤?”
汉子见她激动成这般模样,不由得轻笑一声,说道:“夫人放心,将军神威盖世,区区蛮人哪能挡得住我大汉的铁骑,如今将军已经带着部将,收复了凉州以西的钦州、兰州二地,陛下龙颜大悦,又赏下了不少的宝贝。”
唐蓉蓉这才松了一口气,轻轻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转而招呼管家,“秦伯,安排陈将军住下吧,一路奔波,想来也是极辛苦的。”
陈志挥了挥手,拒绝道:“不敢劳烦夫人,末将还有军令在身,不敢多耽误,就此别过了。”正准备离开,却被殷念叫住了。
“将军留步,非是我等要耽误将军,只是爹爹他离家半年,家中甚是想念,烦请将军多留半日,我等也好准备一些书信,到时还得麻烦将军再代为转交。”
陈志思量片刻,说道:“公子有令,志莫敢不从。”抱拳一拱手,也就跟着管家下去休息了。
唐蓉蓉欣慰地看了一眼儿子,她赶紧打开包裹,取出一封桃红色信件后,就把其余的东西丢给了殷铭,自己却捧着信回了后院。
殷铭也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庆生宴就此被中断,飞快地接过包裹。性急的他也懒得一样一样地查看,直接全部倒在地上,顿时一阵‘乒乓’声,殷念忍不住摸了摸皱起的眉头。慢慢蹲下身子,这个瞧一瞧,那个看一看。
地上摆着一柄短刀,短刀长不过一尺,锋利的刀刃仿佛能把眼神割裂。镀金的把手雕着一个龙头,口中含有一颗宝珠,阳光洒下,鳞甲随着光芒流动,栩栩如生。
殷铭抢先拿了过去,说道:“这把刀,必然是给我的,我看那里还有一本古书,应当是为念弟准备的。”
殷念好笑的看着他,也没有多言,轻轻拿起古籍,古籍没有名称,翻开书封,扉页上也只留着一句话。
殷茵这会儿可不高兴了,大哥和二哥都有礼物,为何独独缺了她的。小姑娘嘴角向下一翻,眼眶瞬间就红了,这可急坏了兄弟俩。殷念捡起布袋,上下翻找着,愣是没找到一个多余的物件,他不由有些头大,按理说,殷世航即便忘了他二人的礼物,也不会独缺了小妹的。
殷铭也是一阵着急,他看着一无所获的二弟,一咬牙,就想要抠出龙口的宝石,可惜,不过刚迈入灵台境的他,哪有那么大的力气去破坏一件奇世珍宝。
殷念左思右想,最后把书递给小妹,说道:“茵茵乖,这个是茵茵的礼物,方才是二哥拿错了。”
小姑娘也聪明,她又不识几个字,哪会要这本书,晶莹的泪珠看着就要掉下来。殷念心疼极了,突然感觉手中捏着的古书有不对劲,方才双手横拿着时,并未察觉到,现在单手捏着,倒感觉中间有一些凸起。
殷念心里有了计较,赶紧说道:“茵茵不哭,你若是听话,二哥就把你的礼物还给你,好吗?”
小姑娘将信将疑的用小手抹了抹眼角的湿润,嘟着嘴,可怜巴巴的模样真是让人爱极了。
殷念小心翼翼地翻开书,找到凸起的那一页,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枚玉佩。两边镂空的玉器整体呈乳白色,中间还有几丝血红游动,背面纹着一只凤凰,形态高洁,颇有一些神韵,漂亮至极。握在手里,即便是已入了秋的时辰,也能感觉到暖意,看来,定是个了不得的宝贝。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