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历172年10月21日晚,殷念离开了。
他的生辰,是在小妹的屋外过的,独自一人。
他带走了大哥的近卫,只告诉他们:“回西凉,殷家人没死,丹阳军不会散。”
几个汉子都湿红了眼眶,看着他,问到:“二公子可会骑马?”
“不会。”殷念答道,“但拿得起刀。”
“二公子不嫌弃,可与俺同乘。”领头的汉子说道。
殷念敲了过去,点了点头道:“好!”
繁星闪烁,月光凄冷,一队骑兵摸着黑上了路,他们不像是去打仗,倒像是地府爬起的怨鬼,前去报仇。所有人的脸色都很凝重,他们没有杀气,有的,只是那死气罢了。
殷府内,唐蓉蓉已经哭成了泪人。殷铭在梦中偏过头,枕头湿了一片,他捏紧了拳头。
大汉西边,钦州城外,殷世航独坐在中军帐。蜡烛在风中摇曳,男人的影子也随着摆动,忽大忽小的。
他看着桌面上的信纸,内心满是愤怒,他早知道那凉州都尉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怎么也想不到,卑鄙小人,胆敢如此行事。贻误战机倒是小,勾结异族叛国他也不在乎,最该死的,是他害的阿铭丢了双腿。
他很担心,儿子会因此一蹶不振,看着信中的话,他狠狠地拔出腰间的配剑,向着沙盘斩去。刚挥了一半,却被另一把剑死命拦住。
铿锵的碰撞中,甚至落下几点火星。
“世航,我知你心中有气,有气你尽管向我使来,莫要坏了这桌子,明日被旁人看去,丢的是你殷家的脸面。”来人震开了殷世航的剑气,对他说道。
“丢的是我殷家脸面,与你欧阳太尉何干?”男人不屑的说道。
“我也想宰了那狗崽子,但你想过没有,他是李氏的人,虽然出身旁系,但终究是镇北王的人!大汉,现在可禁不住和李氏再开战了!”欧阳文焕好声劝道。
“阿铭是我的儿子。”男人怒道。
“他也是我的义子,你当我不心疼?”欧阳文焕也有些气急,他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领,大喊道:“说到底,为何要让他来这地方?还不是你殷世航一意孤行,阿铭他才多大?你倒是舍得,怎么,婉儿走了,就这么迫不及待腾地方了?”
男人闻言,勃然大怒,他扇开欧阳文焕的手,举着剑,就要刺过去。
“来,杀我!”欧阳文焕丝毫不惧,甚至把胸膛再往前送了一点。
男人却是仿佛丢了全身的力气,他抱着头,撕扯着发丝,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我害死了婉儿,又差点害死她的儿子,我是个懦夫。我想要保护她们,却一个都没有护住。你们总是给我讲,大局为重,可又有谁会在乎我?”
欧阳文焕深深叹了口气,看着他,说道:“你只有这个机会了,把不把握得住,好自为之。”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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