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北疆,是无边的大漠。
狂风席卷,黄沙弥漫,遮天蔽日的,让正在修筑长城的匈奴们,看不到一点属于希望的光明。他们身侧守着的,是一身黑金铠的玄甲军。
匈奴是前几日玄甲军扫荡时,带回来的免费劳动力。反正都是修缮长城,忠武侯哪里舍得让玄甲军去做这些杂事。匈奴自是不愿的,但是看着冷冽的刀锋,闪过一道道的寒光,他们最终还是屈服了。
忠武侯自十五年前,就很少上战场了。大家都知道是为何,但是从未有人敢提起。
这天,李武义正陪着自家夫人坐在后院的亭中,忽而听得有西凉的探子回信。他赶紧走到正堂,接过密信。
信中,点点滴滴,都是当下风头正劲的中郎将。
李武义嘴角稍稍抽动,轻笑道:“这小子,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法子,殷世航应该还未教过他。”
旁边的侍从接过话,说道:“兴是少主自学成才,那夫子不也说过少主先天聪慧,生而知之嘛。”
“不错,不愧是我老李家的种!”李武义赞叹道,“战争,是刻在我们李氏骨子里的本能,哪里需要去学?”
“恭喜侯爷,贺喜侯爷。”侍从拍着马屁。
李武义正高兴着,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兀自低下了头。
侍从见状,忙问道:“侯爷可是担心公主那边?”
“毕竟也是她的儿子,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同她讲。”李武义皱了皱眉,除了李氏心腹,外人,可不知晓当初侯府幼子的故事。
“侯爷,公主对侯爷一片赤诚,您二人的感情是做不得假的,以属下愚见,还是趁早坦白的好。”侍从进言道。
李武义内心闪过一丝意动,转而又想到还在长安的父亲,忧郁的眼神,也瞬间变得坚定。
“她,终究是姓刘的,吩咐下去,若是有人敢在公主面前嚼舌根,杀无赦!”
“诺!”侍从悄悄退下,在心底为那位绝代天骄的女人叹了口气。
终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
李武义独自一人坐在堂前,深深呼出一口浊气,望着后院的方向,静静的出着神。
“非是流水无意,只是大势所趋呐。”
冷面的侯爷心中也有牵挂的女子,她还独坐于亭中,陪着她的,只是眼前的半块夕阳罢了。
昔日宫内带出的侍女,早已埋在了西山,刘玉至今还常去探望。身边人换了一拨又一拨,她早已习惯,放不下的,也只有最初陪着她,从长安,走过千里红妆的宫女而已。
“若是晴儿在,又该催我回房了。”刘玉喃喃道,“年纪不大,懂得到还不少。”
公主殿下迷离了眼神,不知想到了什么,脸颊上,还带着一丝粉红。
“公主,您老是念叨着晴儿,可是春雨有哪里做得不好的,惹您生气了?”小侍女有些不高兴,嘟着小嘴,朝她抱怨道。
“春雨很好,只是我有些想她了。”公主轻声说道,“也不知那丫头,这一世,又在哪家做着侍奉人的活。”
“瞧公主说的,就非得侍奉人吗?依我看,晴儿说不定这辈子是个大小姐呢!”小侍女笑着说道。
公主平常待她极好,亲切的很,她时常与她开些小玩笑。没有主仆的样子,倒更像是姐妹。
“我也说她,下辈子,一定要做个有钱人家的女儿,好好享受一番。她却只牵着我的手,用尽全身的力气嘱咐着。”公主说到这,眼眶有些湿润。
小侍女很好奇,问道:“她嘱咐了什么?”
“她嘱咐我,让我不要忘了她,等她几年,她还来伺候我。真傻,她的小脑瓜,素来就不聪明,应是喝了那孟婆汤,早就忘了吧?”
公主颤着嗓子说道。
小侍女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还好,公主本就没理她,只是一个人嘟囔着。
“你让我不要忘,我没忘。我等了你二十年,你还是没来。”
“公主......”小侍女有心安慰,却说不出话,猛然看到,素雅的女子,早已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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