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罗萨尔街尽头,几辆马车正停靠在路边,车夫脸上盖着毡帽,睡眼惺松地等待着顾客。
赫格有些后悔地看着装满篮子的可怖洋娃娃,那件盖在埃尔西身上的大衣内袋中,装有自己带在身上的钱币。
到头来,钱没有了,多了这样一堆毫无用处的杂物,真是晦气啊!他恶狠狠地踢了一脚篮子,随手丢在停放着诸多杂物的垃圾堆旁。
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刻意抚了抚裸露在外的手臂,要是能够说服车夫,等到酒馆时,就可以叫威希尔先生出来给钱。
咳咳~
他清咳两声,有意地清了清嗓子,在深秋的早晨,装出一脸不为所动的模样。
“早安......”察觉到沉闷的脚步声,用帽子盖住脸的车夫,猛地站起身来,快步迎了上来。
可眨眼间的功夫后,车夫的态度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
手臂表面被冻起鸡皮疙瘩,脸颊两侧不停抽搐,这幅模样,就像是受骗的俊逸男子,精神状态有些疯癫。
空有一身皮囊的穷鬼......车夫很快定下了结论,连大衣都没有的落魄男子,真是晦气。
“等等,我有钱”赫格微皱着眉,有些焦急地叫喊一声。
“嗯?”车夫投来鄙夷的目光,对于赫格的鬼话置若罔闻。
“你还是离开吧!我不做你的生意了”他睡眼惺忪地打趣一声,径直地走向马车,静候着真正的顾客到来。
真是令人厌恶的世界,赫格愣在原地,牵强地冷笑一声。
入秋后的冷风,让人倍感不适,要不然,赫格也不会有坐马车的想法。
那是生活富足之人才会选择的代步方式,他深知自己是被威希尔先生收留的可怜虫。
“但愿威希尔先生,此刻还会待在家中”。
赫格尽量跑起来,让身体能够暖和些,暗自祈祷着威希尔先生能够晚点出门,这样的话,自己也能去穿件外套。
早起的妇人抬着水盆,聚集在水井旁,开始了一天的辛劳。
她们乐此不疲地谈论着过时的话题,每当涉及已逝之人,话题往往能够持续好几天。
罗萨尔街的早市位于酒馆附近,还没有到酒馆营业的时间,威希尔先生应该还未出门。
他不由得加快了步伐,蹲靠在墙角的落魄小混混,在看待自己时,平日里尊敬的目光变得浑浊。
穿过积满灰尘小巷中,赫格仅用了半个小时,就跑到了罗萨尔街15号附近的街道。
街道两旁的房屋窗户紧锁,早起的妇人聚拢在一起,气氛火热地低声谈论着。
赫格走近威希尔的房子,房子门口似乎坐着人。
等等?是威希尔先生!他怎么会蹲在房子门口......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他快步走近,心中的担忧快要溢出言表。
昨天傍晚,威希尔先生和花店的妇人约定过,会负责带着自己去。
想到这里,赫格的脸色愈发难堪,既然失约了,那么好不容易积累的好感,也瞬间烟消云散了。
“威希尔先生,你怎么会坐在这里?”他难以启齿地说道。
“赫......格,你终于......回来了,我还等着给你开门呢!来...来,快进去吧!”威希尔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被冻得发紫的手,颤抖地从口袋中取出钥匙。
“你喝醉了?”赫格连忙上前扶住身体倾斜的威希尔先生,浓重的酒气发了疯地涌入鼻息。
“我......没有!”威希尔摆了摆手,示意不用搀扶。
如此浓重的酒气,真不知道你究竟喝了多少酒!
他面无表情地打趣着,心中早已波澜阵阵。
昨晚上的约会,应该是以失败告终,才会导致你喝了那么多酒,要是我能帮上忙就好了。
这样的话,你也不用忍着寒风,等待着我回来了!
咔嚓
房子的大门被缓缓打开,赫格随手关好门,搀扶着烂醉如泥的威希尔爬上楼梯,向着房间中走去。
醉成这种样子,看样子,酒馆只能由我暂时照看了。
威希尔睡倒在软软的大床上,摆出一个工整的“大”字。
“你不用等我回来的......威希尔先生”他拉了把凳子坐下,有意地揉了揉眼窝“说不准,我哪天就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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