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聚财一脚将刘静定踢飞。
“孔聚财,你坏我好事,你去死~”刘静定趁孔聚财不备,猛地一撞,孔聚财站立不稳,向悬崖边踉踉跄跄跌去。
“不要~”风吹人动,孔聚财收不住脚,眼睁睁地看着自家肥胖的肉体向悬崖边滚去。
“孔聚财~”铁心歌不知何时赶到,折断的左手影响了他奔跑的速度,他努力伸右手去抓孔聚财,孔聚财下意识地伸手去抓铁心歌的手。
两人的手指慌乱且轻轻地触摸,就差那么一点,孔聚财手指在空气中胡乱地抓了几下,脚底踏空,坠落下去。
铁心歌再伸手,却抓了个空,倒像是一把将孔聚财推下悬崖。
“啊~”伴随着孔聚财惊骇的惨叫,那么一个活人就生生地没进沉沉黑雾中。
“铁老大,你干什么?”刘静定惊慌失措地惊叫。
“心歌,你~”白玉葭悠悠醒传,眼中看到的正是铁心歌将孔聚财推下悬崖的情景。
“大学姐,铁老大他将孔聚财推下了悬崖,他还,还想对你意图不轨。”刘静定恶人先告状,气愤不止。
“心歌……”白玉葭见自己躺在地上,衣衫有些凌乱,又惊又气,又羞又恼。
铁心歌站在悬崖边上,留在风中的只是一个孤独的背影。
远方,黑黢黢的山脊连着夜的天,天空中挂着几颗孤独的星星。
他不解释,这事没法解释,或者解释也是徒劳。那么一个活人就从眼前坠落,他的心有点冷。
“大学姐,我们走。”刘静定搀扶起白玉葭,二人好像见着鬼,惊惧地后撤,直至退出大石,退到山顶的另一边。
山风传音,只听刘静定惊恐道:“我给大学姐解毒后非常累,就靠在大石下休息。不一会就睡着了。等我迷迷糊糊醒来时,我看到一个黑影伏在大学姐身上……接着就是孔聚财的喊声,接着就是铁老大将孔聚财从崖顶上推下去……我本来是要拉孔聚财的,可是...我真没用...”
语气紧张,神态懊恼,仿佛孔聚财的坠崖给他造成无法弥补的心理创伤。但同时,刘静定绘声绘色的讲述又很生动且很恐怖。
第一次说谎还是栽赃小四爷,那个时候的刘静定是惊慌的,内心可能还有一丢丢的愧疚,一点点的自责。
但这次说谎他已经驾轻就熟,说出口的话仿佛都是真实的,他的感情甚至都是浓烈的。
“要不是大学姐...我早就跟他姓铁的拼命了。”他连“铁老大”都不愿称呼了,连看一眼铁心歌都觉得眼脏。
他的把戏是成功的,成功来自无底线的无耻和卑劣。那种义愤填膺交织着鄙夷不屑,深深地感染了一干听众。
知味学堂众学生发出一阵轻微的躁动,夹杂着愤愤的咒骂。不管铁老大曾经多么威风,不管铁老大救过他们多少次,猥亵大学姐的行径就是猪狗不如。
圣贤教诲,淫为大罪,罪不可赦。
铁老大是什么人,w.kshu.能够单挑东魆岛贼秃驴和京兆衙门捕快的狠人。
没人敢一对一对峙铁老大,但所有的学生都采取了不对抗且疏远的方式。他们拉开了与铁心歌的距离。
如果孔聚财在此,一定会骂这帮知味学堂的学生,良心被狗吃了。难道忘了铁老大是怎样将他们从吃心鬼鬼爪下救出的。
只是这一切来的太快,铁心歌几乎可以在脑海里复原当时的场景,但他没有说服众人的证据,就算是刘静定栽赃,他也无法揭破这栽赃的把戏,证明自己的清白。
他只是脑海混乱,他的眼瞳里始终是孔聚财坠落时的惊恐画面。
铁心歌沉默,他的神情是悲哀的。接着山顶也是一片沉默。
不管孔聚财是多么的不堪,那还是知味学堂的同窗,也是枣子坡的老乡。更何况,在打京兆衙门捕快时,孔聚财表现得相当勇敢。
铁心歌的悲哀来自他对自己的不满,当他看着孔聚财从自己的面前坠落悬崖,他的心一阵悸痛。
因为他不是救世主,他救不了孔聚财,也无法揭开真相。一种无力感深深地笼罩他的周身。
忽听东李子欢喜地惊呼:“快看,毒雾退了,我们可以下山了。”
知味学堂一干学生拥着惊魂未定的白玉葭退下断肠崖,没有一个人想起铁心歌,也没有一个人喊一声“铁老大”。
白玉葭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铁心歌,忧伤地离崖而去。
夜风中,铁心歌依旧屹立在崖头,眺望着天空中的星星,星星在他猪肚眼的黑亮的眸子里,很远,也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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