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赶路,知味学堂众学生心中恐惧,深一脚浅一脚像无头的苍蝇。大幕山中,前遇吃心鬼,后困五毒崖,又逢深夜,简直是心惊胆战,惶惶而窜。
更为重要的是,铁老大竟然趁人之危冒犯大学姐,推下孔聚财,做出那令人神共愤的淫邪之事。是可忍,孰不可忍。
众人前头赶路,刘静定落在最后,拉开一段距离。
夜风中刘静定低声下气道:“多谢匡兄仗义相助,不好意思,我这就解开绳索。”
“可惜了老子那上好的迷药。”匡片揉揉发麻的手膀子,冷笑道。
“这个计策够狠,你干的好事却让那个铁老大背锅,哼哼,连我都有点佩服你了。要不是你刘家老爷子跟我匡家老爷有点交情,哼——”
显然,两人暗中勾结,匡片将众人骗到五毒崖,意图一举毒翻众学生。待一切安定,再放匡片,皆大欢喜。
只是刘静定没沉住气,得了匡片迷药,迫不及待想占了白玉葭身子,才发生后来那么多事。也算他机灵过人,将一口黑锅甩给铁心歌。
鼻孔里喷出一股横气,匡片又禁不住低低痛叫几声:“他娘的,痛死老子了。还有那个铁老大,老子绝不放过他。可惜了五毒崖,要不是那阵怪风,都给老子死光光。”
呻吟片刻,等痛感消减了,匡片淫笑道:“刘公子,那白大姑娘的滋味可好,嘿嘿。”
“事没成,被孔聚财和铁老大两个混蛋搅黄了。”刘静定很是遗憾。
“算了,小妞么,山江郡多的事,肥的瘦的,娇的媚的,只要你刘公子出得起银子,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匡片想到女人,似乎嘴巴要流口水啦。
“我,就喜欢大学姐……”刘静定嚅嗫道。
“没**的鸡头,啧,等你吃够了那些鸡,你就知道什么叫好味道。”匡片笑声淫荡,放肆。
“刘公子,合作愉快。路给你指明了,进了山江郡,我带你去逛整个山江郡最有名的春光楼。”
“有劳匡兄,匡兄好走!”刘静定作揖送别。
待匡片走进夜色里,刘静定耳朵警觉,低声道:“谁?”
却见黑夜里一道人影闪过,跳了几跳,就融进夜色中。
刘静定有些慌乱,低头沉思,似乎想到什么,又摇摇头。
想了好久,才低低自语:“绝不会是铁老大,那会是谁?看身影,难道是东李子?”
刘静定一颗心惴惴,紧走一段路,追上知味学堂众学生队伍,白玉葭问道:“怎落后了那么远?”
“内急出恭,不好意思,耽搁众位同学赶路。”
刘静定说着,就拿眼光在夜色里梭巡,待瞟到东李子脸上,狠狠瞪一眼。
继而走到东李子身边,压低声音道:“东李子,莫忘了你家种的是谁的田。我记得你爹去岁就没交清田租,那也是天旱,收成不好,不怪你爹。这事我记得,等这趟秋试回去,我定然求父亲减去你家去年的田租。”
东李子先被他看着不觉低头,听他说减免田租,不觉抬头,眼中露出复杂的眼色。
“放心,我说到的就一定做到。”刘静定走过去拍了拍东李子的肩头。
侧头靠近东李子,低声道:“你听好了,不该说的不能说,你什么都没看见,都没听见,对不对?”
东李子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咕哝声,勉强抬头,有些哀求有些屈辱,嘶哑道:“减免不需要,只请宽限时间,等今年收成好了一并还上。”
“成交。”刘静定冰冷的语气比夜风还冷。
“大学姐,山高路滑,夜里更不好走,你毒性还未完全消除,我扶你走。”
刘静定抢到白玉葭身边,也不等白玉葭同意与否,搀扶着白玉葭的手臂。
白玉葭本想拒绝,没由来一阵发冷,似乎五毒雾的毒性又要发作,便不再拒绝,任由刘静定扶着自己走。
这一夜,知味学堂众学生高高低低、深深浅浅地踩着星光赶路,没少跌跤,也有摔破头的,也有刮破皮肉的。
这般学生,平日里四肢不勤,只会读书,哪里受得了这等罪,哀怨声、抽泣声、呻吟声不绝于路。
刘静定提高嗓子道:“各位同学坚持一下,等赶到山江郡,我刘家早有安排,一切都好。”
五毒崖头,铁心歌不知站立了多久。夜色里一双猪肚眼却异常明亮,此刻夜宇一点星光渐渐明亮,银亮浅蓝的星光自空中洒下,穿过山壁,落进山谷。
山谷颜色深深浅浅,星光下,显出一条摇曳线路,在山壁上来回穿梭。
“那是,一条小路。”铁心歌喃喃道。
他和孔聚财的交情都是建立在枣子坡一同打贼秃驴打捕快时,孔聚财没有那么多坏心眼,人也大方豪迈,也算是敢作敢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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