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配”三字方说完,地上的铁心歌竟然动了,贴着地面,受到重伤的狐貂一般。
砍柴斧换到断骨头的左手,依然有节奏地砍动。
右手却握着一把明晃晃的杀猪刀,杀猪刀刺出,一刺一旋一收一封,一头雪狼惨叫,符文破碎。
喘口气,铁心歌移动脚步,又是一刀刺出,一样的动作,一刺一旋一收一封,又一头雪狼腥血喷射,符文破碎。
“二愣子,你——”西门公子大惊,震怒,猛扯手中黑线。
“我说过,你不配。”
这句话铁心歌先前说过一次,夜行人方才也说过一次,这是第三次响起。
“你怎么不惧阵中尸气?”
西门公子恐慌,自从掌握此阵以来,从来就没有被困的对手能抵挡阵中尸气,夜行人道行深,但也只是暂时抵挡,眼看着就要被尸气腐蚀掉。然而,半死的人狼二愣子却全然无视尸气。
“很厉害么?”铁心歌嗤笑。
西门不知,他以砍柴斧砍断脑海黑线,终于从昏迷中清醒。
从六岁开始,至十五岁,每天一百刀,一共九年,铁心歌早就和自身的习惯规则相合。神智中只有砍柴刀声时,外界所有的入侵就无法生存,并被无情地排斥出去。
尸气不是毒物,充其量是不入流的恶心污秽,砚台不收,砚台要的是纯正的毒物,但砚台却不惧尸气,甚至厌恶尸气,抵御尸气,是以铁心歌并不受尸气腐蚀。
“不要杀了~”
西门公子气急败坏,语气中透着惊慌、无奈、焦躁,猛力拉扯,黑线断,铁心歌再杀一头雪狼,再破一道符文。
连杀三狼,连破三道符文,一刺一旋一收一封中竹林邪恶阵法开始有点松动。
为写阵法,西门公子损耗了大量精元,且自身和阵法捆绑一起,阵法符文每破一个,西门公子就喷出一口大血。
“二愣子,我杀了你!”西门公子大怒,黑影现身,黑手印打向铁心歌。
便在这时,一道青灵精芒打中西门公子凝结而成的黑手印,
砰!哧——
黑手印被打穿,就像泄气的皮球。紧跟着西门公子大叫一声,显然是被那道青芒打中。
西门公子凄惨怪叫,落荒而逃,阵法却还在。
铁心歌不依不饶,一刀一刀地杀狼,一刀一刀地碎符文。
阵法一松,夜行人终于摆脱束缚,也不追赶西门公子,却是饶有兴致地看着铁心歌破阵。
最后一刀下去,铁心歌终究体力不支,脚步蹒跚,一屁股跌坐地上。
“你破了阵法。那可真是个邪恶阵法。”
夜行人赞许地颔首称赞:“本来我要救人,却不想被你所救,多谢!”
夜行人收剑,诚挚抱拳。
“你受伤严重,我带有宗门疗伤药物。”
“多谢!不过是皮肉伤,无妨。”铁心歌喘着粗气,说的却真诚。
夜行人些微一愣,须知他身上携带的药物,那可是这世上万金难求,对方却并不渴求。也许他并不知晓自家身份,又或者他本不是修行者,哪里知道宗门疗伤药的珍贵。
他也不点明,却饶有兴致地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皮开肉绽的铁心歌。
铁心歌喘完了气,翻着猪肚眼道:
“雪狼、白山西门,吃心鬼,我到现在才明白,是不是有点晚?”
雪狼和方才的自己都被西门公子的邪恶法术控制,而西门公子每到夜晚就化身吃心鬼,以吃人心补充精元,获得修炼进阶。
且那吃心鬼左腕曾被铁心歌齐整切断,而西门公子手腕上有一圈斩断痕迹。前后事件相互串联,铁心歌不笨,只是明白得有点晚。
“我更晚。”夜行人豪爽,不隐晦,前因一一道来。
“山江郡外发现吃心恶鬼,我以为是山中野魂成鬼,守了三夜,终于等到吃心鬼现形,这才追到此地。见你在地上,不知生死,本想先救人,却不料着了阴招。到最后才晓得是人非鬼,惭愧!”
眼前青年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十八九岁模样,却有这等豪情,铁心歌心中好生敬佩,眼光变得炽热。
见铁心歌眼神,夜行人轻轻一笑,淡淡道:“除魔卫道,本是我辈职责。”
“嗯,我也是!”
想到花马湖和符箓门王继之一起打水怪,铁心歌顿生豪气。
王继之、夜行人,都一般的了不得。哪一天,自己也能和他们站在一起,并肩作战。
“好!好男儿,大丈夫正该如此!”
夜行人大为肯定,对方虽不是修行者,但今夜这番拼命争斗,一点都不输给修行者。眼见铁心歌如此豪气,不觉大为好感。
“那颗莲子米好大的威力。”
铁心歌话题一转,由衷赞叹,方才那颗莲子米威力不比王继之送他的剑符差,如果真比较,似乎更胜一筹。
“青莲子,师门法宝,嗯,也算不得十分的珍贵。我打出一颗,还有两颗,你我各分一颗,可好!”
夜行人朗朗地笑,仿佛一支青莲,浑身上下透着清洁自傲。不说感谢的话,不说十分的珍贵,只谈萍水相逢,情投意合。
“多谢!”
铁心歌不拘泥,人家大大方方地送,自家大大方方收下。
“小兄弟真叫二愣子?”夜行人道。简单说明莲花子的使用方法,夜行人还有一句话要问。
“枣子坡大伙都这么叫。”铁心歌答。
“方太舟。”夜行人方太舟再抱拳。
“方,天圆地方的方;太,太上圣清的太;舟,一叶轻舟的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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