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轮到你了。”
铁心歌严肃地看着那条由画眉僧后背刺青化出的大蟒。
说大蟒,却又有一颗不伦不类的龙头;说是龙,有鳞片却无坚硬如铁的龙爪,所以说是妖蟒。
妖蟒仰天嘶吼,五层楼隐约有凤鸣回应。
懿容公主面色憔悴,花容失色,她的后背衣衫撕裂,一只紫凤飞出。可惜那紫凤没了凤羽,没了凤翅,就是个残疾凤,正无比的挣扎。
紫凤出,懿容公主顿时昏厥过去。但这是凤?也就是个鸡头,头顶上顶着三根鸟毛,跟传说中的凤凰比起来,不知寒碜了几条街。
“这,真的是凤凰吗?”
元丰皇帝神色古怪,想骂,硬是忍住,才没笑骂出更加难听的话。
斜眼,看南流和宝月又打得不可开交,隐隐感觉南流开始占据上风。
“和尚,这脏东西可是你东魆岛之物?”
宝月横目怒对元丰皇帝,大为不满。
“主上问你话,还不回答?”南流柳眉一凛。
宝月没由来的一惊一颤,浑身的毛孔似乎都舒展开来,竟然有说不出的舒坦。
“美人,是跟我说话吗?好好,别生气,可你生气更是妙不可言,我见犹怜……别别,我说就是,那不是凤凰,那是我东魆岛的奇葩神鸟,叫做寿带。啊……”
宝月说出最后一个语气词就再也发不出声响,因为他的喉咙被一波浮动的水纹割破了。
和尚不好好修行,却动了贪色之念,毕竟是要付出代价的。
“原来这脏物叫寿带。”元丰皇帝一下子没了兴趣,打了个意兴阑珊的手势。
西纹退去,南流微微蹙眉,手指拨弄琴弦,数道凌厉的音爆刺正寿带,寿带就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
寿带的惨叫落在妖蟒耳中,便是说不出的凄厉哀婉,妖蟒疯狂上窜,整个身子都绷直了,众人眼睛发直,却原来那妖蟒的尾巴被铁心歌拽住。
呼。
铁心歌抡臂,妖蟒便像风车转动,带响呼呼风声。那妖蟒狰狞狂躁,掉头张大血嘴,咬向铁心歌。
“四分斧!”
一抹白光闪过,妖蟒的尾巴断了四块。妖蟒吃痛,怒吼中喷出一团血雾。
“轰天锤!”
铁心歌不惧血雾,大铁锤迎着血盆大嘴砸去。
砰。
有牙齿折断、磕飞,妖蟒被大铁锤砸得七荤八素。
“封魔斩!”
乌精杀猪刀正刺在妖蟒七寸上,一出一进就将妖蟒脖子打出一个大洞。
无论是蛇是蟒,七寸乃最脆弱之处。杀猪刀针芒迸发,于七寸处斩断妖蟒。
身首异处,妖蟒断为两截,自空中摔落。妖蟒死时,南流琴弦之力也已斩杀寿带。
“你们看到了吗?他真的斩杀了那条龙!”
“都说了那不是什么龙,那是妖蟒,画眉僧就是东魆岛派来的奸细。”
“解元公说得对,我们不应该害怕恐惧,我们要齐心合力,共度艰难。”
“可我还是缺少勇气。”
巨人铁心歌振臂高呼:“文宗传人,浩然正气!”
强大气流像流云飞纵,巨人铁心歌恢复原状,浩然正气渗进每一个山江百姓的心里,无数人开始怒吼开始咆哮,无数人开始空手搏斗。他们用手臂挡住僧兵戒刀,将指甲扣进僧兵肌肤里,用牙齿去啃咬去战斗。有人倒下了,更多的人冲上前。万幕街在战斗,西城滕冲的西大营铁军也在战斗。
以浩然正气传给每一个人,人人都具有了勇气,充满着斗志。
“老师!”
小四爷抬头,眼眸中有精芒闪动。他方才用弹弓击杀洪溪,此刻更是精神抖擞,容光焕发。
“小四…”刘三爷惊奇且惊喜地瞪大眼睛。
“三哥,老师传我浩然正气,你我该杀灭邪祟,还我乾坤。”
小四爷不傻了,小四爷一下子变成了正常人。
这浩然正气来的奇怪,去的离奇。
恢复原状的铁心歌感觉很有点虚脱,杀画眉僧,斩妖蟒,耗费了大量气力。
他的脸色变得涨红,又夹着些苍白。他感觉到方才那股巨大节气的消失,而节气的来源,正是匍匐地上的韩祭酒。
韩祭酒已经死去,脸上还保持着满意和遗憾交织的微笑,这个喜欢惬意时拈胡子、生气时吹胡子的祭酒就这么死了,临死前在地上写下《论太平策》,并将每一个字都变成节气,是为浩然正气。
铁心歌不知道韩祭酒生前满世界寻找自己,但他能感觉韩祭酒骨子里那种书生意气,那种家国情怀。
这点深深的感染着铁心歌。
他就用一种十分悲悯十分敬重的眼光凝望着他。
山江郡的战斗已经快接近尾声了,画眉僧一死,僧兵大乱,被激情燃起的山江百姓生吞活啖。
多处战斗已渐渐平息,更多的山江百姓走出家门走上街头,一根木棍,一把锅铲,两块砖头,拿在手中,就是武器。他们追打着僧兵,叫喊嘶吼,全无畏惧之色。
全民皆兵,悍不畏死,才是《论太平策》之要旨。
铁心歌的目光转向五层楼,唐瞭和他目光相对,彼此间感受到一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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