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多数矮小敦实的矬子寇不同,此人虽也矮小,却很瘦,好像一片纸,被秋风一吹,明显的晃动摇摆不定。若是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点,怕是可以直接戳破。
然而铁心歌心神一凛,有一种超出生死的危机预感,仿佛一只无力掌握命运的蝼蚁,任其宰割。
这是实力上巨大的差异造成的感觉,实力往往让人产生深深的挫败感和无力感。
凝炁之上是破玄,一个境界一个世界,基本上是不可逾越的存在。比如唐大钺和无相佛的混元境,在他们面前,所有人真就是任其宰割的蝼蚁。
“破玄境么?”铁心歌轻声道。
他不是修行者,道炁不聚,无极不开,可刚才硬生生杀死了凝炁境的矬子寇,不是他有多强,更不是说普通人可以战胜修行者,而是借助阵法,以书法化山形山势而悟山意,本质上是借力杀人。
可惜方才那一杀用尽了全力,此刻还没有恢复过来。若是再来一次,不知这种手段能否与破玄境抗衡。
铁心歌没考虑生死,却想是否在这里可以与破玄境高手打一架。
他不是没杀过破玄境,比如在坎儿岛。但说到底,不是他主动杀死向买臣,而是那尾小鱼儿。
一个普通人居然杀死凝炁境修行者,破玄境矬子寇没弄明白个中缘由,但他很自信,认为能轻易杀死对方。
“富山大人要出手了吗?”矬子寇中喧起轻微的嚣,眼光中是狂热的崇拜和冰冷的嘲讽,泾渭分明。
像一片落叶卷进秋风中,富山随之而动,看似单薄的身影,却充满庞大的杀机,山沟里狂风骤起,山奇军犹如败草,被迫退步。
“尚队,我们……”那个叫石坷的焦急万分。
在大阵中,山奇军自有优势,可借助阵法隐逸。之前被那个矬子寇高手缠斗,山奇军不愿各自撤离,现在面临破玄境的富山,山奇军几乎没有一点战胜的可能。
“不行!”山奇军中年人尚队摇摇头,态度很坚定。
“诺。”石坷脸色严峻,握紧长枪。
富山只跨出一步,破玄境巨大的威压像一座大山碾压过来,现在最前的铁心歌来不及退,或者他根本没想过退,咯吱咯吱一通乱响,再扛下去,也不知要断几根骨头。
但是铁心歌不能退,身后是山奇军,他的脸因承受巨大压力而变形,像被门板挤压后的形状。
富山跨出第二步,又是一声清脆又沉闷的响声,铁心歌的右大腿腿骨折断。
富山现出残忍的蔑视和嘲讽,仿佛看一只受伤而无力反抗的小羔羊。
这才是第二步,只要第三步跨出,对面那小子一定全身被踩踏成肉泥。
境界。这真是境界的不可弥补的鸿沟。
“真是个自寻死路的家伙。”宫大的大嘴巴要翻到耳根。
“石坷,准备…”尚队提枪向前,无论如何,山奇军都要冲杀一次,山奇军可不是怕死的孬种。
可是~
铁心歌以极快的速度用两条树枝绑定断腿,手法极其娴熟,引得众人稍稍好奇。然后站直身,深吸口气,提起一股残力开始助跑,就像逆风而行的一头受伤的野獾,一头扎进旋风中。
“刀阵!”富山轻吐口水,狂风中突兀现出上百把弯刀,刀光冷冽,对齐对面的铁心歌,爆射出发。
噗噗噗。
数把先行飞到的弯刀刺破铁心歌的肉体,血水哗哗地喷溅,更有骨头咯吱断裂声,铁心歌的脸因痛苦而变形,血水混合着,像个血人。
尚队、石坷等人脸色大变。可铁心歌还在跑,根本没有收脚的意思,就像那头野獾任性而倔犟地冲向满手都是刀剑的猎手。
“轰天锤!”
铁心歌挨上十来刀后,奋起挥锤,锤影如流星,仿佛铁匠铺打铁,把那上百把弯刀当作了废铜烂铁。
叮叮当当,当当叮叮。
无论是山奇军还是宫大等一并矬子寇,无不目不暇接,眼花缭乱,以为为观看一场杂技。
狂风中弯刀冲锋杀戮时,却被一圈铁锤挡住,那铁锤似乎特别兴奋,也不管铁心歌是否被刀所伤,逮着弯刀就是一阵爆锤。
就算是刀砍刀刺肉翻骨断又如何,每一锤下去,铁锤与弯刀敲打之力顺势导入体内,折断的骨头似乎得到某种元力滋养,非但不会加深痛苦,而且还挺享受。
“该死…”富山感觉很不好,他以法力驾驭弯刀,弯刀被铁锤捶打,自身的念力正莫名其妙地流失。
“杀了你,鬼头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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