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凝虎意,江激龙吟,居然能够以书法灌入山江印,勾连山江,威力骤增。他是如何做到的?”
西城一处偏僻幽暗的小巷子里,一户人家小院,院墙上生出长长短短的野草,院子里摆放着几盆秋菊,菊花凌霜,却也更为鲜妍。
院子柴门紧闭,菊花旁有一人仰头凝望西空,那人黑斗笠黑面罩黑衣服,几乎从头到尾都是黑黢黢的,除了两点眼眸,再无一处不黑。
无法看出黑衣人表情,但轻轻自语中显出疑惑和戒备的复杂情愫。小巷中传来脚步声,黑衣人转了个身,消失在院子里。
尉迟莽山大军退兵三十里。西城暂时安定。可警报并未消除,两军对峙,战事一触即发。
郡府中堂,元丰皇帝一脸的愤怒。自铁心歌出东城赴幕水战场,元丰皇帝就从后院偏厢房搬到中堂。
他已稳操胜券,何必躲躲藏藏。只要尉迟大军进城,山江郡从此以后就真正是大京帝国的山江郡了。
可是,铁心歌离城而去,山江印却留在城中。元丰皇帝这才醒悟,那日铁心歌于四方城楼写字,并不完全是炼出浩然正气,而是以书法勾连山江,在必要时催发山江印。
完美无缺的计划就这样被一个乳臭未干的混小子撕开一道裂缝。
元丰皇帝更为生气的是情报居然不实,西大营铁军瞒过了所有人,居然人不知鬼不觉地重返山江郡,数万铁军固守山江郡,再想奇袭夺城,难比登天。
啪。元丰皇帝愤怒地摔破了茶杯,茶杯碎了一地。
南流抱琴不语,北刈站立门外,西纹隐匿在侧,东野的密报被无情地揉成一团。
元丰皇帝在生气,只有等他气生完了,冷静下来,才能做一道决策。
毕竟生气徒劳无益,元丰皇帝很快平静下来,他的脸色阴沉得吓人,难看得像个死人。
“命尉迟再行试探性攻击,看看山江印究竟威力如何,还能施展几次。”
莽山大军重新逼近西城楼,火石滚雷失效,关键是火石高架车尽皆被毁,第二次攻击采取箭攻。
一声令下,万箭齐发,漫天箭雨,直射西城。
俄而山江印再出,虎啸龙吟,和前次相比,并无走弱之势。箭雨一滞,或折或断,箭簇忽地倒射,咻咻咻不绝于耳,莽山大军又是一阵惊叫骚乱。
尉迟不得已,再退三十里。和上次只是焚烧摧毁火石高架车不同,这次山江印显然下手重了许多,以伤人示惩戒。
莽山大军三次无功而返。前锋营战马尽折,另有七千轻骑兵中毒昏迷不醒;火石营高架战车尽毁,重型攻击荡然无存;弓箭营更是遭受重创,失去战斗力。虽尚未伤筋动骨,但受此打击,莽山军已生挫败感。
尉迟知道,若是任其发展,必将使士气低沉不振,莽山军急需一场胜利提振士气。
只是山江印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甚至比一般的护城大阵都要可怕。
尉迟在苦思破城之计,山江城中正遭遇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机~城中爆发可怕的流感。w.unsho
据说起因来自南城的醉香楼。
醉香楼只是一家普通的酒楼,这一日有猎户送来一只大雁。入秋以来,大雁南飞,有掉队的大雁被猎户捕杀送到酒楼,在往岁很是正常。但今年不同,食客吃了大雁,先是上吐下泻,后是高烧不退,继而昏迷不醒。可怕的是一种病毒还能传染,且传播速度极快,于是流感就此爆发。
山江郡早就全城戒严,城内城外互不相通。流感爆发后,全城所有的药店药材都被抢购一空,新药材进不了城,城中人出不了城,这情景很坐以待毙没甚两样。
一般来说,遇到这种可怕的瘟疫,且每天都有人被传染,每天都有人死去,换做别的城镇怕是早就骚乱了,可山江郡竟然平静得出奇,整座城安安静静静默在秋风中,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这究竟是怎样一座城?”元丰皇帝轻轻推开折扇,又缓缓收拢折扇,他确实看不懂山江郡了,一座连死神都不惧的城,还会害怕什么!
滕冲站立城楼,远望西征军,二十万大军密密麻麻铺天盖地,宛如蠕动的巨兽。这只巨兽一旦发怒,可能就是两败俱伤。
流感传播速度实在太快,不止老百姓感染,铁军将士也深受其害。当非战斗性减员达到一定程度,山江郡将不攻自破。
消息很快传给尉迟,尉迟沉吟不语,机会总是莫名其妙来到,可现在不是最佳攻城时机,现在,流感比任何一个敌人都要可怕都要强劲。
尉迟在等待,滕冲也在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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