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没错,我的老家就是在苏鲁豫皖的交界带,鲁西南的一个小村庄里。
“好了,不说我了,省的又气氛尴尬。”我笑道,“你是真想要做律师,还是只是打探打探消息呀?”
小姑娘笑道:“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有点胆怯了呢!”
我笑道:“我说的比较片面,也可能压根就是错的呢!你不能只听我的,还是要亲自去看看,去问问,才比较合适。”
小姑娘笑道:“要是我去你们律所,是你带我么?”
我笑道:“我还没有那个资格。我做了五年律师,但是执业才只有三年时间。要满五年才能做带教律师的。”
“哦”小姑娘说道,“嗯,那看来我还得考虑考虑。虽然在法院里呆着,肯定是看不到什么职业发展了,但也不能贸然就辞了工作,对吧?”
我点点头,答道:“很对。还是要仔细考虑清楚的。做律师,比做法官要累得多了。”
小姑娘忽然嘻嘻笑了一下,说道:“嗯,那我以后再慢慢问问看吧。就是往后,又要在立案窗口忍着你们的怒火了。”
我不好意思起来,说道:“我不是诚心的。也不是所有律师都像我一样吧?”
小姑娘笑道:“没事啊。后来也想通了,我不怪你。你也是为了做好事嘛!就是你不能怪我,法院有法院的制度,我也只能遵守。要不然,就得被领导骂。与其被领导骂,还不如被你们骂呢!至少,你们不敢太过分,要不然我就叫法警!”
我笑笑,说道:“以后我不会再那样对你了。”
小姑娘笑了笑,问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我笑道:“什么问题?”
“律师的话,收入到底怎么样?”
我笑道:“这么给你说吧,律师基本上是越做越保值。资历上去了,赚的钱也就跟着上去了。但是前几年比较难熬。像我现在这样,没有背景,也没有关系,养家糊口是够了,要说香车宝马那就只能是做梦了。”
“那你一年创收能有多少啊?你说个大概数字呢,我估估跟我的工资差多少?”小姑娘笑道。
一年的创收有多少?我好像也没算过。
第一年执业时候,差点连饭都吃不下去;第二年才有所好转。现在已经到了第三个年头,半年多时间过去了,创收了多少,我好像也没算过。
我只能说道:“具体没算过。今年的话,半年时间大概有个十万吧。”
小姑娘眉毛一挑,说道:“那你还是可以的嘛!这个创收不算低了。”
我笑道:“律师都是拿提成的,成本还要自己负担。这十万块,要上交给律所一部分,还要交给律协一部分,拿到手就很少了。”
“还要给律协交钱?”小姑娘似乎很难以置信。
我笑道:“我给你说。我们有一部分提成是给律所的,律所要向律协缴纳会费;然后我们律师也要向律协缴纳自己的个人会费。钱都是我们出,实际上却要交两份钱。也不知道这些钱用哪去了。”
小姑娘嘟着嘴说道:“嗯......看来律师的收入还真的是不能保障。而且,你忘了,还得交税了。将来,还得给另一半,你自己估计不会剩下多少了。”
我一笑,“另一半还不知道在那个天涯海角......”说到嘴边,忽然又感觉好像有些冒失,这样说是不是对眼前的她有些不尊重?
哎,一直还不知道人家的名字呢!我也真是够蠢的!
“我一直都没敢问,你叫什么名字啊?”我笑道。
小姑娘一笑,长长的睫毛上下翻动,煞是好看,“我叫陈雪瑶。”
不知怎么地,U.uuknsh.c我就想到了“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我看着她,竟觉得再没有比这个更适合她的名字了。
“你怎么了,怎么又发呆了?”小姑娘挥舞着小手笑道,“我看你,好像很喜欢发呆嘛?”
我笑道:“不好意思。走神了。”
陈雪瑶看着我说道:“我看过一本书,书上说,爱发呆的人,多半都是心里有过创伤的。”说完,睁着大眼睛看着我,问道:“你心里有创伤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也不了解自己究竟算不算是有心灵创伤。但我确实喜欢发呆。
我会忽然就盯着某一样东西看上好久,思绪神不知鬼不觉地就飞到了三十三重天之外;我会时不时地就听到某一句话,脑子里就跟着这句话忽忽悠悠就飞到了九山八海......若不是有人叫住,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得来。
我的心灵创伤,究竟从哪里来,又将要到哪里去?
“你看,你又发呆了吧?”陈雪瑶笑道。
我尴尬地低下了头,说道:“不好意思。”
陈雪瑶倒是并不在意,笑道:“嗯,你脑子里装了些什么,我迟早都会知道的。”
迟早都会知道......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将来还会见面?意味着我们还有可能?
我抬眼看向陈雪瑶。她在闭着眼睛吸吮百香果汁,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白皙的脸面上,灵动又可爱。
猛一抬头,给我抛下了一句让我心花怒放的话:
“江南,下回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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