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战缠着一身绷带站在营帐门口,一脸的迷茫。
距离大战结束已经三天了,林战看着军营里来往的士兵,有些脑子模糊。
“林司马!您醒啦?”刚刚外出放水的门卫回来看到营帐门口那个浑身白布,脸色还略微苍白的少年,惊喜的喊道。
“嗯,你叫李河水吧,能告诉我一下现在雁门的情况吗?”林战嘴里勾起一抹僵硬的笑容,连着躺了几天,身体难免僵硬。
李河水欲言又止,叹气道:“高都尉和支援我们的两位大人在主帐,您还是亲自问他吧,小的不好直接和您说。”
林战脸色一僵,心中没由得一阵慌乱,他急匆匆的走向主帐,他心中隐隐作痛,已经猜到了一种可能性。
“林司马!”主帐的两个守卫齐声惊叫,随机恭敬地行礼。
主帐内的高顺脸色一黯,终究还是来了,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的了这样的事实。
而公孙瓒和刘扬则是一脸期待,那天的林战浴血奋战的身影深深的映入他们脑海,而他那天脸上都是血迹,今天终于能好好看看这位少年英雄了。
林战心脏快速的跳动着,他紧张的满手都是汗水,深吸一口气,他才掀开营帐走了进来。
少年面目苍白,但身体仍然挺直,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一双凌厉的眼眸微微带着一丝哀伤,整个人身上却带着浓烈的煞气。
好一个少年英雄!公孙瓒和刘扬眼中皆是闪过赞扬的神色。
高顺起身伸手道:“这是辽东的公孙将军和云中太守刘扬大人。”
林战行礼道:“拜见二位大人,多些而为救援雁门,使我北荒免受鲜卑人铁蹄的践踏。”
公孙瓒豪爽的笑着,“林司马伤势怎样了?”
林战摇摇头,“已无大碍。”
刘扬手抚着花白的胡须,朗声道:“林司马不必多谢,我与公孙将军救援雁门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鲜卑入侵,我大汉国理应团结一致。倒是林司马让老夫钦佩啊,弱冠之龄便投身军旅,血战千军,真可谓少年英雄!”
林战再行礼,“太守大人过奖了,我身为雁门一份子自该全力守卫雁门,身为大汉国一份子,自该誓死不让鲜卑践踏我北荒万里河山。”
公孙瓒拍手叫好,“好好好!果真是个铁血的好男儿,要不是韩太守命你接掌雁门,我一定让你做我白马义从之统领!”
林战浑身一颤,抖着嘴唇看着高顺,“伏义……”
高顺两眼一红,别开了头,“韩叔……已经下葬了,他临终前命我好生协助你镇守雁门,还给你起字卫国……他,还让你亲自把他的名字写上血碑。”
高顺喉咙发干,鼻子发酸,短短的一句话,却耗费了他全身力气。
林战身体晃了晃,良久才开口道:“这样……啊,只有师父的名字没有写上去?”
高顺握紧拳头道:“草叔的也没写……他俩生死与共一辈子,我想把他们一起写上去。”
林战点头,“我……现在去写,他嘱咐的事情,我一件件办到。”
林战行礼,转身出了营帐。
高顺痛苦的扶着额头,突然行礼道:“二位大人稍候,末将去看看……”
刘扬站起来看向公孙瓒,“公孙将军,一起吧,我们也去看看。”
三人默默地出了营帐,向不远处那座巨大的血碑走去。
林战静静地现在血碑前,目光聚集在血碑上。
东汉历一五七年,雁门王铁,斩敌一百一十二人,斩将两人,血染雁门门洞,祭!
东汉历一五七年,雁门张老虎,斩敌八十七人,斩将两人,血染雁门关墙,祭!
东汉历一五七年,辽西周末,斩敌七十九人,斩将一人,血染雁门关墙,祭!
东汉历一五七年,雁门王北,斩敌七十人,斩将一人,血染雁门关墙,祭!
东汉历一五七年,北荒高成,斩敌六十三人,血染雁门关墙,祭!
…………
东汉历一五七年,北荒杨季,斩敌三人,血染雁门门洞,祭!
一个个鲜红,痕迹未干的字站在血碑表面,透过它们,林战仿佛看到了这些人那一张张笑脸。
柳毅亲自拿来了笔和血墨,他担心的看着林战,欲言又止,他知道此时说什么林战也听不进去,只希望他能扛得住……。
高顺,刘扬和公孙瓒也来到了血碑前,林战已经踩着一块放好的大石头开始写了。
东汉历一五七年,雁门锻造师赵肃,斩敌两百六十九人,斩将五人,血染雁门门洞,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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