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气在周围人的劝说下也稍微平息了一点,怒视王和道:“你这贼人,枉我平日里对你不薄,要不是周围人替你求情,你已经被我斩了。念在旧情上这次就先饶你一命。如果让我再听到有关降清的事定斩不从。”说罢,吴三桂甩袖而去。
楚宝兴在外面叹了口气,他已经知道结局了。吴总兵不会接受多尔衮的投降书,谈判已然破裂。
其他将领也纷纷窃窃私语道:“王和平常与吴总兵关系如此接近都险些丢了性命,我们这些普通人还是老老实实听吴总兵指挥吧。”当然,还是有不少的中高层将领认为降清也不失为一个抗顺的好办法,但是否投诚还是没有一个定论。
“目前军中投降派,摇摆派以及抵抗派的比例大概是1:16:8,大部分士兵对于我之前的动员还是比较积极的,至少一片石地区的防卫还算妥当,不过虽然投降派人数较少,绝大部分却都是中高层将领,一旦他们在最后强行对我进行军事政变投降,恐怕我只能被他们裹挟投降了。”吴三桂回到房间后便开始推测目前山海关地区的局势,今天王和的表现令他不得不重新考虑各派系的人数与关系了,“摇摆派虽然暂时不会对局势有任何影响,但一旦顺清两军压境,很有可能这些人会选择倒戈,难道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圣上啊,看来我吴三桂是无力振兴大明了。”
突然,楚宝兴推开了门,有些紧张地问道:“总兵大人,您找我?”身为目前投降派最高官衔的将领,楚宝兴有些担心吴三桂发现自己的投降主义倾向。
“宝兴啊,你也是这座城市的老人了啊,曾经我父亲身旁的侍从,现在也是独当一面的国之栋梁了啊。”吴三桂感叹道,能让他从小认识的人不多了,这么多年的征战使得山海关的将领更新换代远快于其他其他防区,主要原因就是居高不下的死亡率。
“托老吴大人的福我才能活到现在,那么小吴大人找我这一老家伙有何贵干?”
“其实也没什么,我担心随着战事逼近,可能会有一部分官兵欲投清军以获庇护。我最信的过你,就想让你代我观察一下。你意下如何?”
楚宝兴单膝下跪抱拳道:“我愿以践行总兵大人的意愿为我的意愿,属下领命。”
吴三桂笑道:“你可千万不要因为个人私情而容忍怯战行为啊。大明北部目前也只剩我们这三四万兄弟了啊。”
楚宝兴手心里渗出几滴冷汗但还是不得不强装镇定,生怕吴三桂发现他曾加入王和的谈判。吴三桂似乎并没有察觉他的紧张,拍了拍楚宝兴的肩膀道:“大概就这么多了,你可还有什么要问的?”
“只有一点,Uw.kansh.c总兵大人在北京沦陷后就默许士卒自由离开,甚至可以说有些纵容了,那么为什么现在却不能接受某些士兵的降清倾向了呢?”
吴三桂愣了一下,眉宇之间有些不满,不过仍然解答道:“我在昨天已经给过所有士卒机会逃离了,结果大部分人都选择留了下来了,既然说好是自愿的,那就不能容忍这种出尔反尔的行为了。要是人人都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山海关的军纪早就败坏了。”
楚宝兴随后便准备转身离去,但在推门之前,他被叫住了,并听到了一句让他后背发凉的低语:
“你知道吗?如果不是你追随我父亲多年,这些年也一直兢兢业业,就凭你刚刚的问题,我都要开始怀疑你是不是也参与王和的‘谈判’当中了。千万不要辜负我的期待啊。”
楚宝兴连忙回道:“下官定当鞠躬尽醉,死而后已。清贼顺贼一日不除,属下便一日抗争下去。”说罢,他推开门离开了总兵府。
吴三桂捋了捋胡子,战争的步伐越来越接近了,斥候已经汇报李自成已于三月末攻陷唐山,他们的先锋部队已初步交手,双方在战场上未分胜负。但顺军在唐山之战后竟然停止了进一步进攻了,看来李自成准备重新调集大部队,而非散兵游勇来针对他。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句话用在吴三桂身上简直再合适不过了,四月初一一片石地区还一片安宁,初三才收到侵扰,本来一切都还安好,四月初五晚,一封急信传来:
一片石沦陷,五千官兵几乎尽数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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