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难,难于上青天。
李佑是享受主义者,一辈子躺在钱堆里有吃有喝不动弹才是他的人生理想,而现在,李佑骑在马背上龇牙咧嘴,脑中不止一次冒出不去封地的想法。
每天重复着同样的事情,骑马,吃饭,再骑马,看不同的风景,从荒凉的黄土高原到绿荫成林的丘陵,若非赶路太苦太累,若非路上伙食太差,其实这样的日子也挺不错的,有一种淡淡的古代小资情调。
行路的第十日,李佑骑在马上。突然察觉座下的马儿有点不大对劲了,喘息有些急促,不时发出几声痛苦的悲鸣。走路更是一瘸一拐。
李佑急了,赶紧下马检查,相处日久,他与马儿多少也培养出了一些感情,此马颇通灵性,从当初一匹奋发上进傲气十足的大宛良驹,变成如今不求上进不思进取只知偷懒耍滑的懒马。李佑就觉得它今生一定与自己有缘。
把马儿勒停在路边,李佑仔细查看了一番。别的地方都正常,左前蹄却微微发颤,显然疼痛难忍,费力将它的前蹄抬起来。赫然发现前掌已被路上的石子磨破,甚至渗出了血。
李佑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它的头,马儿似乎感受到主人的善意,大脑袋慢慢扭过来,舔了舔李佑的掌心,黑亮的大眼睛可怜楚楚地看着他,仿佛在无声倾诉自己的痛苦。
李佑挠头,喃喃自语:“这年头难道没有钉马蹄铁的习惯?我擦,我怎么给忘了,订马蹄铁是到宋朝才有的东西啊,现在是唐朝啊!哪来的马蹄铁。”
不管了,李佑只知道自己的马儿需要用这个。而且很迫切,再不给它穿上铁鞋子,好好的马儿就废了。
后面有辎重后勤大队。后勤里面有专门的打铁的,主要是打造和修理铁器的,这是要带去封地的比如坏掉的攻城投石车,断了柄豁了刃的陌刀等等,都可以统一送到这里来修理,里面配了十多名铁匠。白天跟着大部队走,晚间扎营后叮叮当当敲个不停。
大唐王爷的身份终于发挥了作用。李佑仗着自己王爷的身份,再加上恬着一张白净粉嫩的俊脸,和“老王”“老刘”一通乱喊,打铁铺里的监丞苦笑着拉过一位铁匠,然后拍拍屁股继续走,铁匠只好停在路边无奈地生炉子开火。
马蹄铁的打造很简单,四个半圆的铁片,中间钻几个小孔方便钉钉子,不到半个时辰,四个马蹄铁打造完成。
顺手又拉来几名经过路边的府兵帮忙,几个人合力将马儿固定住,铁匠在付出被狂躁的马儿狠踢了几脚的代价后,终于将马蹄铁钉进了四只蹄子上。
“这个……有啥用么?”铁匠肿着半边腮帮,疑惑地盯着马蹄。
李佑看着他的脸,很愧疚,伸手入怀想送他几十文钱,想想突然又舍不得,不知道李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于是掏出一块风干的麂子肉,萧文心塞给他的,不过李佑觉得风干后的肉嚼起来跟吃木头似的,一直不爱吃,此刻正好借花献佛。
铁匠很高兴,这块肉让他觉得挨多少马蹄都值了,千恩万谢捧着麂子肉跑得没了影,至于马蹄铁这东西,估计已被他忘到脑后。
钉了马蹄铁后,李佑特意留了心,发现大军中所有的马都没有钉这个东西,李佑顿时有些惊喜,这东西可以卖钱啊,虽然无法阻止盗版,但是可以把这个创意卖给老李这个老同志,一万贯,一千亩地总值吧?
无缘无故穿了两双铁鞋子,马儿很不习惯,像刚从红灯区里出来的处男,走路的姿势透着怪异,不时嘶鸣两声,然后不满地用牙齿咬李佑的袖子,刺啦几声,袖子被它咬得零零碎碎,李佑无奈回头,马儿与他对视,目光很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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