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渊的宫殿里出来,李恪就问李佑:“小佑,你真的要为那个歌姬复仇?你要想好啊,那只是个歌姬,你是一个亲王啊!这样做值得吗?”
李佑停下脚步,抚摸着大殿的柱子对李恪说:“三哥,我不是为绿竹复仇,我只是想给人世间惨死的冤魂一个公道,儒家总是说仁恕,窦老头想必也喜欢仁恕,只不过他把这种高贵的美德用在了自己身上,对别人,只有残酷,以前有一篇叫《正气歌》的文章我总是读不懂,现在我忽然明白了,那些高尚的人,起初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原来都心中有一股不平气,让人辗转悱恻不得安眠,只有把这件事做了,才能吃得香,睡得安稳。”
他一拳拳的敲击着东宫的柱子,似乎要把心头的郁闷彻底的释放出来。
李恪打定主意要弄清楚,“什么《正气歌》我没有听说过,这篇文章,他和你以前念过的《少年说》是一样的文章吗?”
李佑回想起后世自己的生活,平淡,快乐,是主基调,看到人世间的惨事也会掉泪,只是那会自己可以用力所不及来推辞,现在自己是王爷了,难道说还要说力所不及的话吗?难道说要当了皇帝才可以解决天下所有的事吗?李渊是太上皇,他都只有躲避的份,可见皇帝不是万能的,没有退路了,想要心安,就需要自己干。
在这个世界上,老子就是这个世界的智者,这种没人敢干的活,老子不干,谁干?
李佑找来纸笔,事情的前因后果已经很清楚了,很快,一张状纸就写好了,没有夸张,没有隐晦,连古文都没用,就这样大白话的一篇状纸,呈现在李恪的面前。”小佑,你看来这次是认真的。”李恪看完状纸后对李佑说。
“何以见得?”
“你刚才愤怒得连金子都忘了拿,这不是你的为人,所以我说你认真了,至少这件事在你看来比那一堆金子重要。”
“我看到你拿金子了,三哥,那些金子就是想请你把这张状纸刻成雕版,印上十几二十万份,我要大唐长安所有府县的人都知道窦家的禽兽行径,长安先散发五万份再说。”
李恪面色苍白得摇摇欲坠,三十两金子就可以把这些事情干完?这需要最少一百两金子,他是穷鬼。其实他并不穷,穷的只是他的志气。再说时间也不够,这几千字刻完,至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我要大字,每一页只需要百十个字,你找十几个雕刻匠马上开工,字不需要好看,是字就行,也不用阳版,阴刻就很好,我想用不了一晚上,你就会把这件事办妥吧,我府上的工匠也会干,我要明天把这东西贴满长安市。”
李恪没说话,只是派人从东宫找来了所有会写的人,把李佑的状纸抄写一遍,也有管事满城的寻找雕刻匠,准备雕版印刷。
窦家的人不停得在豪门显宦家里出入,多年的联姻,窦老头有无数的亲眷,也有无数的门人,想必明日的早朝,弹劾李佑的奏章会堆满李二陛下的龙案。
大唐不会出现暗杀,虽然窦家恨李佑恨得要死,却不敢随意在长安动手,一旦动手,就会成为长安所有贵族的死敌,汉朝当街杀人给官员们留下的阴影太大,人人自危的日子没人想过。而且,不要忘了,李佑是亲王,他爹是大唐的皇帝。
只是李佑的生意做不成了,萧文心把一些老兵派来护卫云烨,随行的还有三十名退伍老兵,萧文心不知道长安城里发生了什么事,她只知道原本订好货物的大户人家全部退订,哪怕不要定钱,也要和燕王撇清关系,有甚者还想趁机要挟一下。萧文心果断的停止了府上所有的生意,整个燕王府处于戒备状态。
赶走了老庄,李佑掩上门,坐在案几前双手托腮,瞅着灯火发愣,案几上堆满了李佑最值钱的物事,萧文心特意换了几串新新的开元通宝,还有一些散碎的银子,金叶子足足有两斤重,连他的铠甲都被萧文心送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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