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阵机械闹钟的闹铃响起,王宿才勉强看得清房间,他抓起手机,七点整,这不是他的手机闹铃,而是从他床靠着的墙那边传来。
他重新闭着眼,等着他的手机响铃,要不是手机的时间,他还以为天还没有亮。
嘭~
王宿一晚没睡,现在才有点睡意,被隔壁铁门关门的声音吓得瞪圆了眼睛。
却没有传来钥匙扭动门锁的声音,紧接着是脚步声远去,下楼的声音。
听房东说,这一层八个房间,加上他也只住了两个人,旁边的人是个......妓女......他也能理解,除了他谁会愿意住在这暗无天日的第二层。
他又看了眼手机,七点三十,手机屏幕出现一个小闹钟图案,他的手传来震动,耳边只有震动发出的呜呜声。
他随手一摁,起床洗了把脸刷了牙,穿上衣服就出了门。
出了租房的巷子马路对面就是沿江路,天亮的光线刺痛他的眼,尽管太阳才刚刚升起,王宿还是不经皱着眉头眯起眼,一手挡在额前,快步往江滨路走去。
身边也有不少穿着跟他一样和不一样厂服的人穿梭而过,有的人与他方向相同,有的人与他方向相反。
过了马路,走上盖着红木绿宝顶的沿江路,他才将手放下来,江面微波闪烁着朝阳的碎片,江风特别清爽,即使江滨路两边占满了小摊贩,也没有太浓烈的气味。
“一个肠粉。”王宿在一家强记粉摊停下,从钱包里拿出两块钱放进摊子一角的塑料瓶子里,摊前的牌子写着肠粉两元一份。
老板是个胖胖的大叔,尽管江风很清凉,但他依旧是满头大汗,拿着黢黑的长木筷子迅速从白色泡沫箱子里面夹出一夹子肠粉放在泡沫饭盒里,分量刚好。
旁边一个戴着围裙的也有些胖胖的女人接过老板手里的粉,浇上酱汁递给围在摊前的人,此时老板已经又装好了一份。
终于五六份之后,王宿也拿到了自己那一份肠粉,他从装钱的塑料罐旁边的袋子拿了双筷子,捧着粉走到昨日中午坐的位置上。
那里依旧坐着几个人,依旧坐着那个叫江初晴的女孩子,王宿巴拉了两口肠粉,味道齁咸,他眉毛都皱到了一起,胃口大打折扣,眼睛撇到江初晴身上,她还是很淡定一口一口吃着,抬起的手手臂上的淤痕在袖口处若隐若现。
江初晴好像也发现了王宿在看她,她余光散漫,身子往旁边侧了侧,很快将塑料泡沫盒的肠粉吃完,然后把筷子架在泡沫盒中间,双手一合,将泡沫盒丢在面前两三步远的垃圾桶,走了。
“王宿······”“王宿······”
两声女声在他身后响起,他记得这个声音,所以没有回头,三个女孩子一个拿着豆浆油条,一个拿着两个包子,一个端着肠粉挤在他身边坐着。
江初晴莫名回头看了一眼,好像有什么让她回头一样,很奇妙的是她记住了‘王宿’这两个字的声音,U.kansh 虽然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她想可能这是个名字吧,所以进了厂门她还学着这个发音说了两句生硬拗口的‘王宿’。
王宿没有动,那三个女孩坐在王宿身边,她们也换上了亚加建的厂服,也有了厂牌,不过挂厂牌的绳子却是塑料小珍珠穿起来的,这些都是爱美的高中小女生挂校章的绳子。
王宿也看了眼她们的工牌,一个叫华慧贤,一个叫连真真,还有一个昨天抓着他衣角,看起来最爱笑的叫朱秀光。
“我们昨晚打电话给你,你怎么关机了?”
说话的正是华慧贤,在着三个女孩里,华慧贤长得最高大,人也最好看,留了一头乌黑茂密的长发,发量多的让人羡慕,她在这三人的小团体中算是大姐的存在,昨日也是她主动要交换的电话号码。
华慧贤她们才一晚没见到王宿他就把头发剪短了,她们刚刚差点没认出来。
“换了手机号。”王宿说道。
华慧贤还以为王宿是在揶揄自己,找的借口,“我才不信,你把手机拿出来打电话给我才知道是不是真的。”
王宿拿出手机凭着记忆按下她们其中一个人的电话号码,是朱秀光的手机响了,然后他也没有搭理她们,吃完便将泡沫饭盒丢进不远处的垃圾桶,走了。
华慧贤、连真真看着王宿行云流水打出来朱秀光的电话号码不由得大吃一惊,纷纷看向朱秀光。
朱秀光脸色已经有点红润,有些羞涩看着王宿远去的背影,这是青春期女孩子特有的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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