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王宿还是被隔壁机械闹铃吵醒,他睁开眼,迷迷糊糊听着江初晴一如既往关门的声音。
他爬了起来,浑身酸痛,昨日被打的地方异常不舒服。
他洗了脸,刷了牙,昨晚他想了一晚上,江初晴是个日本人的事情。
她是怎么来到这里?她又怎么会沦落至此?
真的是黑户?
王宿想着江初晴的事儿,看着厕所里发黄的镜子里的自己,已经不是一年半以前那个稚气未脱的青少年,硬朗流畅的五官和散漫麻木的眼神,无不在提醒着他,这不是他,不是真正他想成为的人。
他的眼神变得清冽而坚定,或许他该知道怎么做,可他少了一份勇气,而这份勇气江初晴能给他。
黄黑心到底是什么人?能把江初晴折磨成这样?强叔前几日说的黄黑心手眼通天是怎么回事?
呜呜呜~~~~
手机的震动声从床上传来,王宿收回目光,走出了厕所,从厕所门口的钉子上的木制衣架拿了唯一一条洗的发黄的的毛巾擦了把脸,然后换了厂服,才拿起一直在震动的手机,手机界面显示的是一个小闹铃图案。
走在沿江路,王宿还是在强叔那里买了份肠粉,今天是亚加建放月假期的时间,来加班的人少之又少。
强叔今日给他装的粉多了些,王宿将50块钱放进摊子一角的塑料大瓶子,他并没有给自己找钱,这是他一周的伙食费。
按照惯例,强婶在这种人少的日子是很少出来的,强叔身子靠在摊子上,看了眼周围,没人,才悄悄与王宿打探消息,“那个小日本?是不是住你隔壁啊?”
王宿诧异,他也是着两天才猜到,也才知道江初晴住在他隔壁,怎么强叔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也知道。
强叔看到了王宿诧异,又道,“这个小日本是个可怜人,刚到这里那个月被打的不成人样,还是你强婶给她送的药。”
王宿点点头,拿着粉坐在每日坐的位置上,心想原来如此,难怪江初晴一成不变一日三餐都在强叔这里吃。
没有客人,现在也过了上班时间,强叔也端了一碗肠粉坐在王宿身边,坐在江初晴的位置上,跟他说起江初晴初到这里事情。
“那是半年前吧,应该是你来之前的三个月,那个小日本······”强叔从来都是叫江初晴小日本,他知道江初晴的名字,只是叫顺口了,“哦,是江初晴就来了亚加建,那时候她已经是被黄黑心打怕了,身上全是伤,你强婶还给了她一些药,也去过她的住处。”
“但她从不与人说话,没有人知道她是日本人,过了大概一多月,江初晴就在这个位置吃饭,一个老流氓对她动手动脚的,身边所有的人就好像看不到一样,冷漠的可怕。”
强叔又叹了口气,想起那时候的场景,江初晴性!子烈,打了那个老流氓,那个老流氓吃了亏,当场嚷嚷,什么难听的话都说的出口,强叔、强婶这才知道江初晴是做暗娼生意的。
王宿一口一口吃着,但吃的速度明显放慢了,强叔看得出来王宿是想听江初晴的故事的。
“那时候你强婶不相信江初晴是自愿的,黄黑心是什么人我们心里有数,所以未江初晴出头,差点跟那个老流氓打起来,场面闹得很难看,江初晴情急之下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还是句日本话。”
“然后呢?”王宿问道。
强叔看着江面,“然后,然后当天晚上我们的摊子就被砸了,是黄黑心那些混混手下干的,我们都认识,你强婶也被他们警告,说再多管闲事就不是砸个摊子那么简单。”
王宿也看着江面,天空突然阴了下来,江面上也开始泛更大的波浪。
强叔又说道,“江初晴自从那天看到我们的摊子的被砸了以后再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话,就算我跟你强婶跟她说话,她当作没听到一样,甚至连我们都不看一眼。”
江初晴是不想让别人因为她的事情受到牵连,强婶本身也是个硬性子,那里能受那些个流氓的威胁。
“当时你强婶还给她送过几次药,她都没有开门,我们也估摸出江初晴的意思,你强婶就再也没有去找过江初晴。”
王宿已经吃完,没有要走的意思,开口道,“没有想过报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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