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冬景将手机狠狠甩到桌面上,很不耐烦点起了一支烟。
孙荷花眼疾手快,迅速将他的烟抢了下来扔到垃圾桶里,“不要命了?这里你也敢抽烟?外面全是货,你要找死自己死去,老娘我还要多活几年。”
外面都是纸箱泡沫,遇到一点点火星后果不堪设想,平常王冬景和王宿抽烟都是走得远远的,到靠近食堂那个棚子里是水槽边抽。
那个地方还是王宿发现的。
王冬景啪一声把电脑键盘往桌子里面一推,键盘碰撞到电脑的声音都把旁边的孙荷花吓了一跳,“你吃错药了?不就走了一个王宿而已吗?用得着那么大脾气,大不了让人事给你多找几个就是了。”
“你懂什么?上面一声不吭说把人解雇就把人解雇?黄黑心就那么手眼通天?整个长安镇都是她说了算的吗?”
王冬景朝着孙荷花嚷嚷,本来他也没觉得上面解雇王宿会怎么样,但刚刚听说王宿又被打了,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心里那点气愤填膺无处撒解。
孙荷花本身性子就爆,王冬景第一次敢朝她嚷嚷,还是莫名其妙的嚷嚷,她当然不会惯着他,也吼道,“黄慧萍跟我没关系,你朝我嚷嚷什么?有本事你去找她理论去呀,怂包。”
孙荷花不说这一嘴,黄黑心的本名黄慧萍都已经被人忘记了,王冬景哼一声,满嘴的阴阳怪气和不屑。
“您不说我们都快忘记黄黑心大名了,你以前不是黄黑心最好的闺蜜吗?怎么,黄黑心没跟你说拐卖妇女的事儿?”
江初晴只能算拐,不能算卖,但也没有区别了现在。
孙荷花气急了狠狠揣了一脚王冬景的椅子,那个本来已经塌陷一半的椅子彻底散架,王冬景一屁股跌落在地面上,幸好他自身自带肉垫,没受伤。
“老王你是真的吃错药了吧你,别把我跟那个贱人相提并论,眼里无父无母的蠢女人,为了个男人就把礼义廉耻抛到九霄云外去,上的学读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王冬景撺着胖胖的身子爬了起来,自己去另一个空位子拖了把椅子过来,一脚把坏掉的椅子往后面空地方一踢,完事。
他听到被人在骂黄黑心他也舒坦了不少,一点也没有责怪孙荷花让他摔一跤。
“听说黄黑心以前是个大家闺秀,怎么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孙荷花一样对他没有好气,更加没有想要跟他说过去的事情的意思,一心扑在电脑上。
王宿英语好,王宿在的时候那些全是英文的单子都是王宿在看,虽然她也懂英文,但现在忽而又交到她手上她还是觉得有些吃力,毕竟以前都是业务部翻译好的中文单子发过来,就算不翻译的单子也差不多都是那些话。
“别提以前的事儿,你知道了对你也没有好处。”
王冬景还不死心,她就想搞清楚怎么回事,至少能帮一帮王宿,知己知彼嘛。
“还是说王宿被辞退这件事是你搞的鬼?”王冬景一招激将法,故意激她。
这一招儿果然奏效,孙荷花停下手里敲着的键盘,斜了一眼过去,眉头都狂挤成川字,“我说老王,你这是什么意思?辞退王宿对我有什么好处?我也还指着王宿呢,不然这些东西你来?”
孙荷花生气了,唰一下把电脑转向王冬景,屏幕上打开的文件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全都是英文,“看啊,你怎么那么牛逼?还我搞鬼。”
王冬景看都没看一眼她的电脑,反而趁热打铁,挪着椅子坐到孙荷花身边,“那你觉得是谁?”
孙荷花想都没想,把电脑转了回来,还是满嘴的怨气,“除了老于还能是谁,那就不是个好东西,亏你还认识了他十几年。”
王冬景不太相信,怎么也想不到于人事会跟黄黑心扯上关系,“瞎说的吧,十几年前,亚加建刚刚成立,老于跟我同一天进的厂,他怎么会跟黄黑心扯上关系?哦,黄黑心叫他解雇谁救解雇谁?”
孙荷花有点轻蔑的意味,边打字边跟他说话,王冬景向来待人实诚,从来不会有任何弯弯绕绕的心思,不然也不至于在亚加建呆了十几年还是个管仓库的。
不像于人事这个人事部主管那么两面三刀,为了往上爬真的是什么都做,跟于人事共事过的基本没有什么人真正看得起他,但领导就是喜欢他,官儿升的是一级比一级快,听说明年经理退了之后他有望补上。
“也就你死心眼,把真心掏出来给别人,殊不知人家只是把你当个笑话,什么都不让你知道。老于可是东安镇最大那个夜总会的常客,那个夜总会谁开的你知道吗?”
王冬景问道,“难道是黄黑心?”
孙荷花更加不屑,“那个贱人能开的起那么大的夜总会还用在这里守着那间小旅馆做那些肮脏的生意?真不知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该说你蠢。”
王冬景怎么样也不相信是那个他印象里埋头苦干,勤于加班的老于,“那跟老于有什么关系?”
“你以为老于能爬到现在这个位置靠的是什么?他头顶上的人一个个离职,十几年了你就没有怀疑?”
王冬景听孙荷花这样一说,想着还真是。
孙荷花向来都看不起老于,老于十几年来靠着黄黑心经营的暗娼生意,设局让跟他有竞争关系的人落到黄黑心手里,拍照片录视频以此来威胁别人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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