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己人,刘贺不介意多说几句:“你可知这江夏不是只有秦家,若惹急了他们联起手来,我一个新任太守可站不住脚。”
舒晋面色变了变,也知自己过于心急:“使君说得是。”
……
北街事后,几日来永城的议论不断。平日里没事喝茶论酒、游手好闲之人最好大家内的八卦。在一些疏于管制的小巷,甚至连秦明平日在房内如何折磨那些女子都说得有声有色,让众人听得面红耳赤。
对此等人刘贺并不予理会,现在他要做的便得先稳住其他家族。余奉早已在私学一事上与刘贺达成了共识,不足为忧。加之余家治家甚严,余奉也是个滑不溜秋的人,想要其把柄也并不好找。
“余公请进——”
“木公里面请——”
今日刘贺于府门院内宴请江夏之族,除秦家外一应到场,可谓气势十足。
待众人刚坐稳,刘贺便端起耳杯做敬酒状,开门见山道:“诸位,想必已有所闻秦家之事,今日生宴请诸位便是为此。生初任太守之时便自知年幼资历尚不足,由是对各家子弟多有仰仗。”
只听得他突然拔高了音调:“但是——秦家之事实在上不了台面,说与外人听,这竟是我江夏士族所为?让我这个太守有何颜面,让我江夏子民如何抬头?”
几句话下去他似说到气愤之处,U.kanshm将耳杯往面前的几案上狠狠一放,透明的烧酒四溅而开,液滴随着刘贺的胸脯起伏。
堂中久久没有人出声。他们对此事也颇有微词,谁家隐私的事都不少,只是大家惯于往自己脸上贴金,所有事都得暗着来。如今这秦家是自己阴沟里翻了船,将此事捅出来却也着实怪不到刘贺头上。
还是余奉先开了口:“使君且息怒,此事确实是秦老弟治家不严,我等也是事后才知,唯恐累及江夏。如今既已事发,我等日后必然严于修身齐家。”
“余公说的是——”余奉几句话既指责了秦至,又将其余家族从中摘了出去,剩下的人自然是附和。
刘贺看着余奉老狐狸般的面容,也稍放缓了语气:“生虽愚钝,却也微辨是非,不会无故迁怒。今日一宴,只为关起门来同众位说话。”
“子曰:‘过则勿惮改’。江夏治理之初,不宜也不易大动。凡家中有事者允以私下改过,日后若再有事发,生必当不顾情面,严惩不贷。”
说完将手中耳杯举起一饮而尽。
凡江夏大族之中皆有不少子弟都在府门任职,既刘贺已予后路,他们又何必自讨没趣?也连连称诺,学着刘贺端起耳杯一饮而尽。
只是饮完便有人面露苦色,有人眼神发亮。原先还只以为刘贺心中有气,拿白水出来招待,不想这“水”入口竟如此辛辣,细品却又醇香无穷,竟是酒味!
刘贺将众人神色收之眼底,只怕日后这白酒也少不得人被人惦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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